可见他久病未愈,管事急得像是在热锅上的蚂蚁。
等看见上门的徐娘子时,他的眼睛“蹭”地一下睁大,仿佛是看见了救星远远地就迎上去。
“徐娘子,请你劝劝我家老爷吧。”
徐淑敏驻足,看向里间紧闭的门,“他怎么了?”
“我家老爷染了病,大夫说了要仔细调养,可他偏偏还要急着处理公文。这样下去,自己的身体怎么能受得了。现在他的身体就时好时坏,我们这些下人,又说不上话。”
“我去看看。”徐淑敏着急起来,做好防护之后跟着管事往里走。
项家不缺防疫的草药,项平生染病之后,管事同小童每日尽职尽责地洒扫杀毒,院子里有淡淡的草药燎过的烟气。
项平生怕麻烦,吃住一直住在书房。
在听见门口的动静时,他正提着笔写公文,抬头朝着门口看去。见到管事进来时,他无奈道:“我不是说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可以。你只需要一日三餐将饭菜放在门口就好,不必进来……”
在见到管事身后走进来一名女子时,他的目光微微凝滞。
沾满了墨汁的笔尖滴下一滴墨,在写好的公文上砸出墨色的小花来。
项平生淡然将毛笔搁置在笔架上。“你怎么过来了?管事没同你说我染上了疫病?”
“知道,所以过来看看你。”
项平生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我没有什么大问题,你若是没有要紧事,就先走。你不是同初初那孩子住在一起,免得带了不干净的回去,让她担了风险。”
徐淑敏在听见他提到“初初”时,眼眶瞬间就红了,解释道:“我打断这段时间,都住在梧桐巷的小院子里,不打算回去。”
“淑敏,没有这个必要。”
“哥,那什么才是有必要呢?”徐淑敏极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帷帽之下的身体却轻微颤抖着。
隔着一层帷幔,她努力地瞪大自己的眼睛,试图想要看清楚面前人的身形,却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团,与午夜梦回时那道年轻的身形逐渐重合。
清隽且古板,在他们这些弟弟妹妹面前永远如天上明月,只能远远遥望却触不可及。
但是徐淑敏清楚,月亮的光辉曾短暂落到过自己的身上。
她的眼前渐渐模糊,问了个当初不曾敢开口的问题,“是不是我想什么、做什么都没有必要,因为我原本就是项家不必要存在的人?”
项平生抬头望过去,依稀之间恍惚看见多年前的少女在雨夜里站在面前,哭着求他说:“哥哥,让我留下来吧。我会很乖,会很听话,不要把我赶走好不好?”
万千情绪萦绕在心头,项平生深深地看了眼少女,年轻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冷峻如霜。
“淑敏,你原本就不是项家人,为什么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