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仲望见人如此决绝,脸色也沉下来,“先前你在气头上,我不想说。现在过了几天,你也该冷静下来。原先你伤了身子,不能生育已经犯了七出之条,可我从来没置喙过半句。就是同她在一起,也不过是想留个子嗣,天下男人谁没有这样的想法?你大闹一场之后,我在京城中颜面尽失,卢家也因此抬不起头,这样还不够吗,你又在闹什么呢?”
他三言两语,就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徐氏身上,仿佛他只是做了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徐氏怎么能这么大惊小怪。
徐氏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眼眶迅速泛红有眼泪涌出,捂着自己的心口,“难不成还是我的错,你可记得未成亲之前,你可答应过什么?你说这辈子只会有我一个人。”
她难道是什么天大的傻子,就喜欢让江家的人作践?这些年血与泪咽进肚子里,也不过是相信他是真心待自己的,她也愿意回报真心。
可现在所有一切都是假的,那她这些年的苦楚算是什么?
江仲望反问道:“难道我府中不是只有你一位夫人,至于卢苏氏算得了什么?还能威胁到你?”
他走上前去,不顾徐氏的挣扎,用双手禁锢着她的肩膀迫使徐氏看向自己,语气诚恳,“现在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能否原谅我这一次?”
见女子还想要反驳,他右眉挑高,眼神在瞬间变得阴郁。男人依旧是那个儒雅的相貌,可违和的眼神却撕下他长久以往的面具,如同猛兽亮出自己的爪牙,声音平静到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
“难道真的要和离,要害得江、徐两家的小辈在婚事上被挑挑拣拣,害得初初走出去时被人指指点点,说不定还连累得你哥遭人攻讦?他们可都是至亲至近的人,何必连累他们?”
这便是威胁,别看怀远侯府势弱,可真要是闹起来也能让徐家喝上一壶。
徐氏瞳孔的紧缩,身子都开始微微发抖,“你……”
而已经走到这一步,江仲望也不在乎显露出自己原本的性子,语气缓了缓,温声劝着:
“淑敏,我们年纪都已经不小了,你怎么怪我怨我都毫无怨言。只是孩子们的路还长,我们这些长辈没什么能给他们的,总不能看着他们因为我们而蒙羞。我在这里保证,后面绝对不再有这类的事发生,往后我们好好在一起过日子,不好吗?”
江仲望不是个东西,可他恰恰好抓住了徐氏的一个弱点。别看徐氏总是让徐家收拾烂摊子,可她对徐家的感情并不少,醒悟过来之后就更加不愿意因为自己拖累到他人。
她这辈子从来就没有做对过一件事,怎么临到头又祸害上别人?
那种悲伤、难过、愤怒如同洪荒般涌来,她站在深谷中瞧着滔天洪流,由内心生出无力感,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一滴眼泪压着眼眶流下。
就那么一滴,甚至泪痕都很快消失,连哭都成了一种奢侈的事。
江仲望倒是轻松很多,知道今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洋洋自得起来。
徐家和小祸害做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徐氏还不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过还是要装装样子哄上两句,他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低声哄道:“哭什么,我日后会好好对你的。我们回去吧,在镇国公府呆了这么多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笑话。”
而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句清亮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