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体往后倾,余光瞟向她。
她小声说:“要不就这样吧。”
她也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毕竟裴策洲看起来真的挺惨的。谁知道男人突然转过身体,望向她的目光幽深,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
几乎是出于直觉,她知道裴延年此刻非常不高兴。
她又想不明白裴延年不高兴的理由,紧张地问了声,“我说错什么了吗?”
裴延年看着小妻子的脸,巴掌大的脸上,湿漉漉的杏眼望着他,手指扣着他的掌心,莫名所以又紧张着。
镇国公府从来不差银子,夜晚挂着的烛灯能将室内照得清清楚楚。他站在床边的一侧,将着急的母亲,隐忍眼泪的长嫂和眼神躲闪的侄子都看了一眼,又重新看了看同他们站在一起的小妻子,一时间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
他的眸色黑沉地如同外面的夜色,半晌垂下眼帘,亮堂堂的光线中也瞧不出他的眸色。
就听见他开口道:“没说错。”
“年底没多少日子,先好好休养吧。”
他说完这句话,老夫人和邵氏都松了一口气。裴策洲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获得想象中的假期之后,他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这次他其实伤得没多严重,就是习惯使然,哭嚎得厉害,也没想到三叔会这么轻易饶了他。
那什么,还怪让他不习惯的。
邵氏却留心到江氏刚刚的动作,直愣愣盯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之后,她才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而关心起自己的儿子来。
江氏在小叔子的心中的分量,比她想象中还要重啊。
——
江新月其实想和裴延年说说话的,谁知道刚回来,就看见问山已经在门口等着。
等听到砚青说卢正德去了怀远侯府找江仲望帮忙,最后在徐氏的要求之下并没成功时,她心里比吃了芝麻馅的饺子还要复杂。
真别说,徐氏这么误打误撞还真帮上忙了。
她好奇地追问,“卢家还没有得到消息?”
“这倒是不清楚,照理说应该知道了孩子被掳走的消息。今天有十来个小的去了画舫,也没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只掳走了和卢家小公子一起落单的两位。其他人应该早就有所察觉才对,只要稍微打听下就能够知道消息。”
江新月相信问山的话,那么卢正德的反应就很奇怪了。照这么说的话,卢正德就是带着家仆随随便便在外面找了一圈,装装样子之后就立即到了怀远侯府。
她一下子乐了,“看来我娘怀孕,卢家也着急了。”
江仲望要是没有自己的子嗣,卢家自然是全心相信他,和他站在一条船上。可江仲望要是有了自己的嫡子,卢家所有的盘算就要推翻重来,还要面对江仲望随时翻脸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