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年恍惚见到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几不可见地笑了笑,稳稳地牵住她的手,“没,很好看,他们会喜欢你的。”
江新月不大自信,可裴延年并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直接带着她往里走。
两个人去正清院时,已经是巳时两刻。
温氏已经等了好半天,始终没见到两个新人过来敬茶。眼前的茶喝了一盏又一盏,她都开始有点坐不住,疑心是早上的那番话惹得裴延年不快。
这事说起来也是她先引起的。
镇国公府这些年一直保持低调,可京城中谁都不敢小看。昨日裴延年成亲,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到了。这些应该是裴延年出面招待,可昨日裴延年先走了。策洲作为主人家,就成了灌酒的对象,喝到爬不起来还是让小厮抬回去的。
早上听了消息,她心疼之余难免念叨了两句,说他一个做长辈的怎么还要让小辈挡酒。话说出口,她也觉得不合适,连忙往回找补,“策洲没经过这些,一下子应付不来,你嫂子会心疼。”
裴延年沉默了一会,没说什么,整个人越发清冷,应了句“知道了”。
气氛一下子冷了场,谈完之后裴延年没留下用饭就直接走了。
温氏没想到新媳妇会睡过去的事,只当是裴延年不高兴所以磨蹭来迟了,比往常更盼着两个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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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见帘子被挑起,身形高大的男人微微低了下头,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温氏有点不自然地看过去,大夫人邵氏和二夫人张氏也好奇地朝着光亮的地方看过去,等见到来人是裴延年而不是新成亲的江氏,还在奇怪。
就看见从裴延年的身后走出来一位十分面嫩的妇人来。
今天又是成亲的第一天,为了喜庆,江新月穿了朱红色直领大襟的长衫,长衫上用金线绣了整幅鸣鸟争春的花纹,极为醒目张扬。
很多人压不住这个颜色,穿这样的衣服只会让颜色压住自身的气场。
但是面前女子不是,大家先看见的还是她的脸。云鬟雾鬓之下,靡颜腻理,一双杏眼水润清澈透亮,让人想到秋日午后碎金涌动的湖面。
娇而媚,却没有俗气,精致到像是用最细的泥料捏出来的精致陶瓷,几乎能想象到触手时会有怎样细软的感觉。
同身边身形高大,气质冷峻粗犷的男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所有人都恍惚了下,没想到国公爷会喜欢这般娇柔的姑娘,总以为国公爷喜欢的女子应当是高挑飒爽、英姿勃勃的。
新夫人和国公爷看上去,实在不是一路人啊。
温氏脑子里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难怪小儿媳会将儿子认成了黑吃黑的山匪,这站在一起可不就是凶神恶煞的山匪和被山匪劫走的官家娇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