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
手扯着发丝,发丝扯着头皮,头皮扯着神经。刀拉着发丝,发丝拉着头皮,头皮拉着神经。正在被切割的不仅是发丝,还有时间。一秒被切成了无数秒,每一秒都有发丝在挣扎,然而它们叫不出声来,甚至不如自己。指甲和美工刀的外壳现在是齐心协力的表面同伴,但它们依旧保持着一段距离,大概是过去曾互相伤害的缘由吧。
“呲—呲——呲———”
终于它们承受不住了,作为报复,拽着它们的手因惯性向前轰轰烈烈地撞上墙壁,拿着凶器的手不得不一直停留在额前而酸痛不已。一簇纷纷扬扬地落下,很细、很短,清理起来一定格外费工夫。又有一簇被捻起,无休无止。
必须承认的是,寒山无崎讨厌今天。
今天其实是个很平常的日子,不出意外,今天会有一百五十七人出生,三百一十七人死亡,有两起严重交通事故,六起卧轨事件……
头晕目眩,他还以为他可以更冷静一些的。
……
寒山无崎胡乱咽了几块面包,拿上挎包出门。
“寒山?”
寒山无崎打了个哈欠,慢慢地回头:“早。”
西宫硝子忍不住看向他的刘海:“你的头发……”
“不小心剪了一刀。”
剪一刀应该达不到这种可怕的效果。
西宫硝子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开口:“我帮你修一下吧,花不了多久时间。我当了一年多的理容师,请务必相信我。”
“……麻烦您了。”
一副正经的表情配上剪得磕磕碰碰的头发,西宫硝子忍俊不禁。
……
原本需要挽到耳后的发丝现在刚好盖住耳朵,刘海被好好整理了一番,变短了,视野也开阔了一些,背后的头发打薄了,挺清爽的,轻松了很多。
昼神留着的那种寸头看上去很凉快的样子,感觉洗头更方便。
这个时候昼神应该在晨练。寒山无崎直接拨通了他的电话。
“什么事?我跑步呢。”
“留寸头怎么样?”
昼神幸郎喘了口气平复呼吸:“挺方便的,但上了高中后我是绝对要换个新发型体验一下的。就这事?”
“怎么说呢,今天勉强算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打算多花点钱。”
“你生日?”
“我生日好像早过了,应该说……今天是我死掉又复活的日子。”
昼神幸郎二话不说就把电话挂了。
真不经吓。
寒山无崎戴上口罩向学校方向走去,今天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