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追从没有过这样手足无措的时候,抱了她便心肝宝贝似的唤。“……那时我让戚绍将贺元慎捉了,打他一顿,他总是冲你笑。”他说着当日干过的傻事,引得她有些害羞,又有些想笑,顺从的靠在他怀中,听他说起当初教训贺元慎的话:“早就想打他了,招蜂引蝶的。”他嘴里故意说得凶狠,却动作温柔的伸手去替她擦眼睫上的水珠,看她要笑不笑的样子,又道:“我就想,他这样能说会道,骗过的小娘子必定很多。”于是他那时逼着贺元慎说了些好些讨女孩儿欢心的方法来,贺元慎被他打了也不敢喊,此事最终卫国公府便不了了之了。如今贺元慎都订下了亲事,说起昔日往事,他还心中介怀得很。傅明华还有些鼻音:“我就猜到是您做的。”“猜到了?”她向来聪明,其实猜到也不奇怪。但燕追却装作意外一般,大声问了一句,又逗得她发笑,捏了袖口压了压眼角才道:“猜到世子是被您,被您打的,但是不知道您为何打他。”毕竟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幼稚。但她没想到燕追最终打了人,只是问了贺元慎讨好小娘子欢心的方法。“其实,”她有些结结巴巴的,小声的道:“世子也根本没有讨好得了我。”她又不是苏氏那样的小娘子,缺什么便渴望从别人身上得到什么。傅明华向来都是,她缺什么,便自己想办法得到,而不是会贪恋贺元慎那一点儿的温暖。燕追听了这话,果然就高兴了。“我就知道他的法子不可靠。”话虽是这样说着,他却心里想起当初贺元慎曾提过的,小娘子大多羞涩,口是心非,又面皮薄,说不准他的有些方法还是受用的,只是嘴上不说罢了。江嬷嬷站在外间,开始还有些担忧,可后面便隐约听着两人是蜜里调油了。也没有吵架,反倒小声说着悄悄话。她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拿衣袖压了压眼角。晚膳摆上来时,天已经黑了,燕追才陪她用了一碗饭,宫里嘉安帝便差了人来唤他,显然是傅侯爷那边问出一些事情来了。燕追进去唤衣裳,屋里侍候的紫亘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就道:“皇上召王爷召得很急。”燕追出来时,她去替他整理衣角,他也小声道:“傅家可能保不下来,你要有心理准备。”她微笑着替他将腰间玉带整了一番,动作十分小心的避开了那里的伤口:“我明白。”这个事情本来就是她所求,嘉安帝对此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态度很明显。皇帝只是志在铲除世家,傅家祖上毕竟是功勋之后,容三娘虽怀了龙种,但毕竟未入宫,嘉安帝行事也要考虑方方面面,以及当初葬入昭陵的傅老侯爷,如今还在太庙供奉。“您小心一些。”她有些担忧,伸手摸了摸玉带:“这里还有伤。”白日时因为容三娘之事,而忘了请张缪来看,也幸亏他身体强悍,才能忍得住,受了伤跟没事儿人似的。燕追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她匆匆以一根簪子匆匆挽起来的头发,叮嘱道:“不必等我,先睡就是,若我回来太晚,就在外院歇息了。”又看她微微红肿的眼,心中又悔又有些心疼,不该沉了脸说话,使她哭了。这还是他第一回看她哭,小小声的,又娇怯怯的。她一双大眼里都是血丝,燕追伸了手指去摸了摸她眼角,她眼角纤长的睫毛眨动间便刷过他指腹。外头传话的侍人虽然不敢催促,但燕追留了半晌,仍是匆匆走了。这一宿傅明华明明十分困倦,却又总是睡得并深,榻下碧青一翻身她便又惊醒了。早上才将起来洗漱了换了衣裳,梳头的宫人正小心的梳理着她那一头长发,便有下人来传话,说是白氏与钟氏、杨氏等人来了。她仰着头,任由两位宫人替她以香膏细细贴面,听了这话,就笑了起来。没想到白氏来得这样快!外头天色才将亮,冬季的时间短,白天亮得也晚。她坐在侧室中用膳,层层丝幕垂了下来,将食物的香气阻隔在了这华室之中。白氏等人跪在外面,等着她的召见。江嬷嬷替她布菜,不愿意说了这些话来使她心中厌烦,减了胃口。王府里的厨子手艺不差,早上炖的粥品入品即化,她用了一碗半,便放下了羹勺,吃了些其他小点,末了接了茶水漱口,吐进碧蓝端的盆中了,才接过帕子压了压唇:“明日还要这个。”绿芜在一旁记下她爱吃的东西,听她这样一说,脸上便显出喜色。傅明华吃什么东西,最多也就是多吃些,:()长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