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关黑达依旧满脸不情愿。
她只好收回手中的匕首:“关将军,难道要我自裁相逼吗?”
眼见六嫂要将匕首驾到自己脖子上,关黑达只好无奈答应:“别别,六嫂,那我先将娘娘安置好,立即就回来接你!”
华婉宁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莞尔道:“关将军随机应变!但,务必要将我妹妹安全送出,她腹中怀着的可是皇族后裔!”
关黑达听完只觉得两眼一黑,压力巨大。
华婉宁亲手将妹妹送上轿辇。
婉晴泪眼婆娑,她不想做贪生怕死之人,可腹中蠕动的孩儿不停地踢她,一下又一下,她实在不能置之不理。
“阿姐,我对不起你!”
华婉宁拍拍她的手:“别说傻话,照顾好自己。”
眼看又要下雨,她对关黑达交代了几句话,便催促他快些离开。
黑暗中,三人一轿很快就消失在宫道尽头。
华婉宁孤身站在东宫的匾额下方,远眺一眼,那层层迭迭的黑云好似就挂在朱雀门的城楼之上。
此情此景,她忽而想起一句诗,黑云压城城欲摧,但好在下一句是:甲光向日金鳞开。
她心中默念着桑青野的名字,旋即转身命令宫娥们将大门重新落栓。
一个时辰之后。
幽深的宫道两侧尸山堆迭。
陇西大军终究不敌燕北军与禁军的双重围堵,渐渐显出颓势来。
华若望见形势不妙,只好拥着刘丛裕往后殿退去。
索志朗慌不择路拾起地上的兵器紧紧跟随:“殿下,殿下,岭南军为何迟迟不知至?”
太子此番特意启用了陇西大军和岭南军!他几番筹算,自认有这两只军队里应外合,自然是天衣无缝的!
可,可为何,短短半日不到就败下阵来了?
慌乱之间,他踉跄的脚步被台阶绊倒,整个人瞬间从高阶上滚落下去。
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令他痛不欲生!
不远处的叛军已经围了上来。
华若望拖着血淋淋的手臂想要将殿下扶起来,可四周保护的亲兵已然一个个倒地不起。
不远处,一道紫色的身影缓缓而至。
刘距在众多士兵的保护之下居高临下地望着刘丛裕,神情万分得意:
“殿下到底是年轻啊,妄图凭借这些散兵游勇发动宫变?真是天真至极!”他毫无顾忌地嘲笑着眼前这位手下败将。
刘丛裕愤然反驳:“你别得意忘形,你勾结回鹘,出卖朝廷,你,你,!”
“那又如何?如今陛下死了,谁还在意?”
刘距肤色甚白,一身绯紫色的官服衬得他几乎面无血色,枯瘦的身姿一步步靠近倒在阶梯上的太子,冷然的语气里满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