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句话,忽然觉得胸口涌上一阵酸楚之感。
不远处的云光殿内,太子刘丛裕正满脸严肃的坐在高位之中。
偌大的殿堂之内,端端跪着索大人一人。
他是东宫礼官,忠心跟随太子殿下已经超过了十年之久,可即便如此,他如今也实在猜不准殿下心思。
他知太子与太子妃感情甚笃,自己前些日子提议太子迎娶回鹘贵女,以确保邦交稳固,太子亲口说,不愿意太子妃伤心。
可这才过了几日?
他便纳了新人?
索大人不敢妄议主子,只好安安静静的等待太子差遣。
刘丛裕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当初太子妃在送嫁途中曾染病休养过一个月?”
索大人闻言立即点头。
刘丛裕:“具体在何处休养?”
索大人:“额,在,在眉州郡。”
显然太子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忽然提高声音质问起来:“眉州郡哪里?哪一条街?哪间院子?”
索大人顿时也慌了,战战兢兢叩首:“下官,下官疏忽,当时华大人来信只说了在眉州郡,没有,没有注明具体···”
“啪!”瓷器脆裂的声响在空旷的殿堂内显得格外骇人。
刘丛裕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可是,他好不甘心!
被人愚弄的愤怒令他难以冷静。
其实他大可以当面与太子妃对峙,可他却没有。
刘丛裕睨了一眼战战兢兢的索大人:“我有件差事交代你。”
夜里,太子殿下的车辇果然停在了承芳殿门前。
自此,宫内众人都知晓了,太子殿下纳了新人,夜夜留宿承芳殿,歌舞笙笙,久久不歇。
一墙之隔,东宫的一众宫娥自然像霜打的茄子。
帝王家的爱意,来得快,去得更快。
当初她们亲眼目睹殿下与太子妃的种种恩爱场面,如今,也亲眼见证了太子妃的失落与孤寂。
入夜时分,隔壁果然又响起了丝竹管乐之声。
芳姑姑有些难过,太子妃卧床好几日了。
她曾自作主张请人向殿下传话,可殿下非但没过问一句,明知太子妃抱恙,他还是留宿隔壁,细细听来,今日这欢歌笑语,比昨日更甚。
芳姑姑无奈的摇头叹息。
寝殿内的太子妃仰面闭目,平静的可怕。
“娘娘,还是宣太医为您号号脉吧,奴婢翘您的脸色越发苍白了。”芳姑姑见桌上的晚膳纹丝未动,不禁担忧起来。
华婉晴缓缓睁开眼睛,隔壁的动静好大啊,她隔着几道门,都隐隐可闻。
想来隔壁的新人擅弦乐,舞姿必定不俗,殿下会喜欢也不足为奇。
“不必了,芳姑姑,我母亲···送来的桂花饴糖还有吗?”她忽然怀念家乡的味道,口腹发酸,只想吃家乡的桂花饴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