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入了东宫便鲜少出门,一来不喜欢应酬,二来生怕行为有差,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
可是九公主的及笄礼,说什么也避不过去,她便颔首应下:“九公主放心,自然要去的。”
刘丛裕含笑:“荷致可有什么心愿,说来听听。”
太子发话了,九公主自然喜上眉梢了,及笄礼,及笄礼,自然要有礼物加持。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直转,来前母妃提醒过她,绝不可在太子夫妇面前放肆,九公主不敢奢求金丝宝玉,那些都是俗物,免得叫太子哥哥嫂嫂看轻自己,她便说道:“听闻当年嫂嫂及笄时,皇兄曾亲自作画一幅,还提了词,不远千里相赠。”
九公主提起往事,华婉晴心口倏尔一紧,下意识看向刘丛裕,只见他转首对望,漆黑的眸子里写满温柔笑意。
她瞬间头皮发麻,只能故作镇定,与他四目相对。
九公主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忍不住赞道:“皇兄对嫂嫂情根深种,妹妹自然不敢相提并论;但嫂嫂与我十分投缘,荷致便斗胆,求嫂嫂赠我一副墨宝,为我题几个字!”
语落,一众内官宫娥听见了。
华婉晴不敢表露出慌张的神色,只好轻笑着点点头:“难得九公主不嫌弃······”
她迎面对上刘丛裕温柔含笑的眸子,只听他说:“婉宁,孤记得你的字,清雅灵秀,自有风骨!非寻常女儿家那般娟娟弱柳。”
刘丛裕对曾经书信上的字迹不吝称赞,那些信陪他走过了艰难岁月,在某些程度上给予他巨大的精神的鼓舞。他情不自己握住华婉晴的手,眸光似有繁星闪烁。
华婉晴受之有愧却不敢闪躲,面上虽然笑着,可心里的苦涩却蔓延开来。
大姐姐的字得高人指点,更有数十年如一日的苦练才习得,她····她如何能比?
“皇嫂,妹妹求之不得!”九公主孩子心形全都在脸上,得了应允,自然欢天喜地。
刘丛裕望着太子妃,忽而有些疑惑,她嘴角虽然挂着笑,可看起来并不开怀。他感觉掌心里握着的那只素白小手,也冷得出奇,刘丛裕不禁困惑。
正当他想追问时,前头有宫人来禀告,索大人求见。
刘丛裕无奈,只能安慰似地拍了拍太子妃的手背,起身离去。
索大人来不是为了别的,只因前几日那蜀地来的桑将军不识抬举,进了宫,谢了恩,一转眼人却不见了。
太子后来要宣他入宫,可内廷司在圣都找了一大圈,都不见其人。
他今日便是来回话的:“太子殿下,卑职问过皇城守备军,桑将军当日便是从西五门出了城,从此一去不返。”
刘丛裕倍感惊讶:“真是新鲜。
他对桑青野本就没有好感,此番若不是自己手里武将缺乏,也不必如此礼贤下士。
索大人自然看得出太子不悦:“殿下,赎卑职多言,这桑将军本出身草莽,行为自专,实在不堪重用。”
刘丛裕若有所思:“那依索大人之见?岭南海防,该派谁去?关外回鹘又该如何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