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只听圣都那边儿的王公贵族笃信丹药,如今这股风尚渐渐波及到江南,我与你父亲,也不过是场面上应酬应酬,不放在心里的。”
母女俩又坐了半刻,华婉宁见日暮西山,才恋恋不舍地催促母亲离开。
临走前,华夫人再三叮嘱女儿,要吃饱穿暖。
华婉宁一一点头应下。
不久,院中的石灯笼被点亮,散发出朦胧的光晕,满树的花影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橘光中,显得越发朦胧瑰丽。
华婉宁吃过晚膳,独自在院中散步。
走累了,便坐在石凳上,她素白的腰带里,别着一截短短的竹笛。
百无聊赖,索性吹首曲子解解闷。
翠笛横陈,朱唇轻启,清翠宛转的曲调萦绕在殿宇上空,远山寂寂,一轮皓月遥挂夜空。
月光笼罩的千里之外,青城寨依旧灯火通明。
豆芽:“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为何要去硬碰硬?”
此话一出,在场几位男子都缄默不语。
偌大的火塘前,只有燃烧的柴火劈啪作响。
纵然已经是深秋,山野萧索,空气寒凉,可桑青野却赤果着半边臂膀,黄万中手里拿着止血药粉,正在往他受伤的肩膀上涂。
丙安看着六哥负伤,心中也惴惴不安:“没想到这南靖军如此厉害,今日若不是苗寨前来增援,咱们这一回必死无疑。”
桑青野咬牙不语,今日这一箭几乎射穿了他的左肩胛,饶是他再能忍耐,也抵不过浑身大汗淋漓。
黄万中低声叮嘱小陶儿:“再去那些止血散来。”
豆芽脸上也被砍伤了,但包扎过后并无大碍,他苦口婆心道:“六哥,咱们虽与苗羌两寨联盟,可对面那是南靖军啊,势头猛如破竹,若是他们再进攻一回,咱们拿什么抵抗?”
“再说了,如今天气越发冷了,咱们苦守着曲水河,当真是不容易啊!”
“这头还只是南靖军,若是那边蜀军也来发难,咱们岂不是腹背受敌?”
桑青野拧着眉头,肩膀疼得要死,偏这豆芽还叽叽歪歪个没完。
“滚!”
中
他怒斥一声,黄万中趁机把手中的药粉一把按到他的伤口上!
“啊!”桑青野猝不及防,怒嚎一声,那股撕心裂肺之感,令在场众人头皮发麻。
黄万中连连安抚:“妥了、妥了,六郎忍住,这就妥了。”
桑青野此番正是为了救豆芽才中了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