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岐……”
“以及那只金镯子。”秋泓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沈惇的话,“把金镯子寄给我的人,知道我一定会顺着上面的地址追查,你在看到镯子的时候应该已经猜到那边有什么了,于是只好装模作样地代我赶去。要不是我在绪儿的帮助下,打电话报了警,称地址上的那家住户遗失了贵重物品,恐怕现在还没人清楚,吴瑕到底在哪里。”
“什么?”沈惇蓦然一愣,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为何那日自己刚一抵达平陵大街30号的出租屋,身后就立刻出现了警察。
所以,秋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
是在他怂恿这人以身为诱饵,去见布日格时?还是在李岫如用天书刻本引出关阳县而他犹豫不决,不愿深查时?
沈惇不知道。
他眼下百口莫辩,只能徒劳地解释:“凤岐,我知你厌恶天崇道,可时过境迁了!时至今日,大昇已经覆灭,我们只有确保契机的发生,确保历史不变,才能让如今这个世道平平安安下去。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如今这个天下。只有注定该死之人都死掉,我们所在的现在,才不会被毁去!”
“为了如今这个天下?”秋泓冷笑,“沈淮实,当年你首鼠两端,在南廷和北牧人之间犹豫不决,最终因怕你沈家受你牵累,在也儿哲哲面前自曝身份以求平安时,你嘴里口口声声说的,也是为了这个世道。怎么,你现在是想让我放下那些我亲眼见到的事实,像当年一样,把你从诏狱里捞出来吗?”
听到这话,沈惇一震:“凤岐,你做了什么?”
秋泓举起了那张拓片,不答反问:“为何那些人只要看过这衔尾龙纹就会如得失心疯一般?沈淮实,你最好如实回答。”
沈惇深吸了一口气:“凤岐,我现在还不能说。”
“那为何我们五人刚一踏入樊州,就立刻有人口含莲花金印而亡?”秋泓再问,“他们的死和五百年前的‘莲花案’有什么关系?那座方士墓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凤岐……”
“你还是不能说?”秋泓一笑,他偏过头,不知看到了什么,“若你在我面前不能说,那不知你在官府衙门面前能不能说?”
这话话音刚落,茶舍外便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沈惇头皮一紧,顺着秋泓的视线望去,只见碧玉江下的堤岸边已停下了两辆警车。
“他们为何会来?”沈惇无比错愕。
“这我怎会知道呢?”秋泓悠悠回答。
沈惇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他。
这个心心念念着过去的人本以为,五百年后的秋泓会和五百年前的秋泓一样,做出相同的选择,那就是站在自己的身边。
只可惜,天道轮回。
傍晚,云霞褪去。
秋泓站在茶舍门前,看着沈惇被人押上了警车。他正要转身离开,陆渐春却叫住了他。
“凤岐,”小陆警官顿了顿,开口道,“如今布日格和李岫如下落不明,外面不安全,你快回少衡,不要再像刚刚那样,草率行事了。”
秋泓看着他被冻得红扑扑的脸颊,笑了一下:“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