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春呼吸一顿,忙起身走到门边:“有人下药?”
赵小立在那边回答道:“算不上下药,他只是为了省钱,采买了发了霉的花生,今天法医的解剖报告也出来了,死者许海体内确实还残留着没有消化完的霉变花生。而且,刚刚我联系到了死者许海的大姐,她告诉我,许海虽然对花生过敏,但是情况时轻时重,从未造成过生命危险,这回发作得这样急,应该也有霉变的原因。”
陆渐春眉心紧锁,他沉声道:“那个混入警局的采买人员呢?找到了吗?”
这个问题一出,对面的赵小立沉默了,过了半晌才说:“那人本就是咱们局里的采买人员,干了十几年,方哥还违规查了他的流水,也没问题。而且,因为贪财,他之前干过不少次这样的事。支队看了案子,说……大概就是巧合。”
“巧合……”陆渐春深吸了一口气,“沈万清呢,现在有消息了吗?”
赵小立那边安静了片刻,而后回答:“那个沈教授现在回到了樊州,就在咱们第一次见他的那座茶舍里。”
陆渐春用余光看了一眼正望着自己的秋泓,随后低声道:“我现在回去,你立刻在茶舍门前守着,不要离开。”
说完,他挂断电话,大步走到了秋泓身边。
陆渐春昨夜整宿没睡,来时不敢开车,此时一没办法二没理由将祝时元这个麻烦精带回警局,于是只好说:“我把酥泉小院的地址留给了精神科医生,今天上午,会有专家来这里为祝时元会诊,你……”
他一顿:“你注意安全。”
两人说这话时,秋绪在旁边看着,等人走了,他才暗戳戳地蹭到近前,笑着问道:“相爷,总有人说,陆将军上辈子是被你害死的,现在看来,好像未必。”
相处得久了,秋绪胆子也大了,他说完这话,还欲兴致勃勃地问问其他,谁料笑容仍停在脸上时,秋泓的一记眼刀就已飞了过来:“你怎知他是陆渐春?”
秋绪讷然:“他不是吗?”
“去把屋子收拾了。”秋相冷声命令道。
秋绪悻悻地收起了笑容,把还瘫坐在茶几上的祝时元扶起,地上零零散散的东西收好。
这时,他发现,秋泓之前在清理书桌的时候曾不慎将一张方士墓墓志铭拓印图落在了地上。这图正面朝上,图上所刻正是铺在墓志铭碑文四周的衔尾龙花纹。
“这个怎么掉在这里了……”秋绪边说,边准备弯下腰去捡。
而就在这时,原本已平静下来的祝时元忽地再次暴起,他一把推开秋绪,扑到沙发上就要去拿之前那把被丢在一边的水果刀。
“小心!”秋泓惊声叫道。
他从不是个身手敏捷矫健的人,眼下还未反应过来,祝时元就已夺过了水果刀,要去切下自己小臂上的一块肉。
“不要!”堪堪站稳的秋绪头皮一麻,下意识伸手去拦那想要挡住祝时元的秋泓。
毕竟秋泓也只是凡胎肉身,那双只会握笔的手怎么可能挡得住祝时元握着的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