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机?”秋泓重复了一遍。
“就是……”秋绪就欲解释。
“我知道什么是关机,”秋泓放下书,直起了身,“那李树勤呢?你有没有李树勤的号码?”
秋绪摇了摇头:“我只见过李馆长一面,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那你认识许海吗?”秋泓又问。
“许海是谁?”秋绪不解。
“偷暗井钥匙的嫌疑人。”秋泓回答,“据陆警官称,这个许海,是受李天峦指使,潜入祖祠纵火的嫌疑犯。按理说,以‘封天大侠’的本事,想偷什么东西,大可自己亲手去做。毕竟,委事于人,若有差池,将来也不好交代。可是他偏偏找上了许海,并且还自称自己是王盛的朋友,让这个曾在王盛手下揽活的摸金贼给自己办事。”
话说到这,秋泓顿了顿:“死人不能开口,所以王盛生前的一切,警方都无法得知。但是现在,许海被捕了。”
作为王盛手下“铲子”的许海被捕了,若是顺着这个不知为金玉文化交流协会做过多少脏事的摸金贼往下查,又有多少原本看上去清白无辜的人会被拔出萝卜带出泥?
那么,李岫如这么做,或者说,祝复华指使李岫如这么做,到底准备借警方的手,除掉谁呢?
秋泓没有说出那个名字,但他很清楚,就凭昨晚许海望向沈惇的那个眼神,里面就少不了他沈淮实的一份。
这个从一开始就在拼命把自己和天崇道相择干净的人,先是在秋泓的诈逼下,吐露出了“沈万清”和沈家几百年来与天崇道一衣带水的关系,而后又牵扯进了这样的事中,他真的清白吗?真的无辜吗?
就像当年,秋泓重回官场,站在北都的诏狱中,对着身穿囚服的沈惇说出的那句话一样。
“你敢说,你从未背叛过我们的陛下吗?”秋泓那时问道。
总有史学家认为,是秋泓背信弃义,戕害多年好友,打压从龙功臣,但他沈淮实难道就从没做过投敌叛国的事吗?
现在也是同样,“沈万清”这辈子自睁眼开始,就是金玉文化交流协会的“沈万清”,他还会记得曾经与秋泓并肩在朝,与天崇道不共戴天时的未酬壮志吗?
想到这,秋泓翻书的手一停:“那个许海,怕是要出事。”
此时,这位“摸金圣手”刚吃了午饭,正走在被樊州市局刑侦支队二大队押送至看守所的路上。
这个矮小、干瘪的男人双手戴着手铐,缩在警车后排座椅上,小声问道:“那个……警官,你说,像我搞这个,搞这个事情,一般得,得蹲多少年牢?”
赵小立坐在前排扮演铁面无私,他斜了许海一眼,冷冷回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你就等着检察院提起公诉,法院审判吧。”
许海双手合十,连连求道:“警官,警官,我,我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下有十岁,十岁幼童……”
“你家有什么,跟你违法犯罪的事实不冲突。”赵小立厉声呵斥道,“坐直!少东倒西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