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泓挑着眉打量他,难得发了善心,俯身为这受了惊的小孩倒了杯茶:“别怕,以后有我在呢,不会再出这样的事了。”
秋绪捧着杯子,心底忽而涌出一股暖流。然而,还不等这股暖流涌完,原本看上去春风化雨的秋泓就换了语气:“说说吧,那天在樊州大学,你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秋绪差点被一口水呛死,他心惊胆战地放下了水杯,答道:“我什么也没……”
话说了一半,秋绪却定住了,他后知后觉地瞪大了眼睛,说道:“是那天上楼的时候,我在自动贩卖机买水,可惜只剩最后一瓶了,当时排在我前面的那人好心,把自己的水给了我。我记得,那个男人……”
“三十多岁,相貌平平,眉角长着一颗黑痣。”秋泓接道。
“对,就是他。”秋绪立即点头,等点完了头,他又惊道,“这人控制了我这么久,在你身边也待了这么久,他会不会也给你……”
“不会,他应该……”秋泓的话说了一半,倏地停住了。
这几日祝复华一直顶着秋绪的脸住在酥泉小院里,若是不给秋泓下鬼面花,那他会给谁下鬼面花呢?
秋绪先秋泓一步站起身,飞快冲到了隔壁。刚一踏进门,就见沈惇房中原本紧闭的窗户大开,门帘乱飘,露台上也空无一人。
“沈淮实?”秋泓提声叫道。
这栋小楼里,哪里还有沈淮实的影子?
秋绪瞬间慌了神,他抓住看上去还算镇定的秋泓,叫道:“怎么办?那个操纵了我的人,要操纵着沈叔叔去哪里?”
此时天才大亮,古城街上人还不多,几个早点摊子刚刚摆上,炊烟还未升起,香气也未飘来。
秋泓站在楼上往下看去,只见巷口空无一人,也不知沈惇已经走了多久。
“大概,是去寻找那把或许藏在我墓中的稷侯剑了。”他说道。
“现在该怎么办?要报警吗?”秋绪一时六神无主。
秋泓却不动声色地按下了秋绪:“先不急,昨夜少衡着火的事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开,明白其中缘由的人想必很快就会赶来这里寻找稷侯剑。如果沈淮实有什么端倪,我们一定会知道。”
秋绪呆呆地问:“相爷,您难道早就猜出那人会给沈叔叔下药?”
秋泓诧异地看了秋绪一眼:“这屋子里就你我他三人,他控制着你,又指望我能帮他做事,自然只会给沈淮实一人下药。”
“那您为什么不拦着?”秋绪仍旧是一脸呆滞。
秋泓也仍旧很诧异:“我为什么要拦着,之前他拿夺舍吓唬我,搞得我诚惶诚恐,以为你已经死了,结果前一日我半夜喊醒你时,你迷迷糊糊地念叨这月的工资还没发,我就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夺舍。既然不是夺舍,那沈淮实借给他用用也无妨。正好让我瞧瞧,这人到底在谋划什么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