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轻羽卫正是先前跟在李岫如手下的千户刘方,他一见秋泓,立刻失了态,冲上去叫道:“次相,出大事了!唐公让您赶紧去广宁!”
秋泓撑着门,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质问道:“缇骑们守在陛下左右,难道昨夜夜猎,你们没跟着吗?”
刘方赶紧回答:“下官们本要跟着,可是陛下不许,加之仇指挥使席间饮多了酒,放松了警惕,跟下官们说,陛下在京中憋闷,出来透透气而已,无需一直跟着。”
“荒唐!”秋泓气道,“陛下年幼,不知轻重,难道仇善也不明白吗?”
刘方嗫嚅道:“下官,下官也不知,仇指挥使一向谨慎,可这几日却突然转了性似的,时而饮酒过量,时而在外放纵……”
秋泓一听,便知道了缘由,他耐着性子问道:“今早我送去广宁的密信,唐公可收到了?”
刘方摇头:“没了陛下,广宁一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尤其是在收到了那封密信后,因怕次相您追究,那些个跟着陛下去广宁的官员们本想压下消息不报,先把陛下找回了再说。如今这急报,也是,也是王公公找到唐尚书,令他秘密送出的。”
秋泓按着心口,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你跟着我,我们立刻启程去广宁。”
说罢,他进屋对已穿戴整齐,束好了甲的陆渐春道:“带上你的亲兵,我们分两路离开塘州。”
按刘方所说,昨夜走失的不仅有祝微,还有冯桂英以及冯桂英手下的大小官员。这本是一个相当庞大的队伍,加之皇家所用的礼器、车驾,不管走到哪里,都应当显眼瞩目才对。
可今早,在发现祝微失踪后,广宁各部从呼察湖找到大卑山,又沿着大卑山下的雁渡河找到牧流,也没找到祝微,就差一路往赤雍方向去了。
秋泓有过明熹帝祝颛失踪的先例,此时心里忐忑不安,尤其担心这事若是传回京,会引得宗室动荡。
毕竟,祝颛当初可是膝下有子,而祝微自己还是个孩子,他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这大昇真可谓是气数将尽了。
想到这,秋泓又是一阵心悸。
很快,日头升到了正中央,塘州关上的匾额被烈阳映得晃晃发亮。一道急令传至此处,让原本懒散的将士都跟着精神了起来。
坐在车中,秋泓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外面的消息,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叩车门,并塞进来了一张字条。
“苏郴已消失。”李果儿念道。
秋泓眉头一跳:“消失?去往哪里了?”
“不清楚。”外面的人回答。
秋泓叹了口气,起身掀开车帘:“天峦,进来说话吧。”
李岫如戴着顶宽大的斗笠,身披一条黑袍,肩上扛着把横刀。
进了马车,他先卸下刀,而后摘下斗笠,这才露出额头上新添的一道血痕。
“这是怎么伤的?”秋泓忍不住问道。
李岫如沉声回答:“那天从你房中离开后,有人跟踪我,看样子应该是冲你去的。我将那人捉走,审问了一番,从他口中得知,天崇道里有人早就谋划劫持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