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上来。”
“是!”
圣上身边侧立的王公公踱步到誉王跟前,将密函接过,又转身双手奉予圣上。
圣上皱着眉看完了密诏,只觉得头疼。
大殿内寂静无比。
缓了好一会儿,圣上又问:“晋王妃又因缘在此?”
“陛下!舒儿……”
未等皇后替常舒求情的话说出口,誉王竟不顾礼仪,气急败坏地直指矛头:“岭南王与晋王妃有染,在大帐里行苟且之事,动静之大,人尽皆知。还请父王定夺!”
誉王本是圣上长子,而齐王却因是皇后嫡出的缘故,事事都要压他一头。
他早就耐不住性子了。
今日他终于手握能够扳倒齐王的证据,自是不能轻易放过他。
圣上眉头紧锁,双眸有了几分不悦。
人尽皆知?!
他冷声问常舒:“晋王妃,你可还有说辞?”
常舒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波澜,仍是体面的。
她从不是莽撞的个性,昨日去岭南王的帐篷也是她深思熟虑的。
在这个王妃之位上,她好累。
淡然的微笑就像面具一样锁在脸上,久而久之,脸都是僵的。
不论她内心多不耐,却永远要体面端方含笑的应付着。
任何情况下,皆不可有一丝怠慢,她好久没开心的笑过,也没生过气。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几乎成为了她生活的全部。
她几乎不记得自己曾经也是烂漫天真的姑娘,也会哭,也会笑。
这样的日子,她早就倦了。
如今机会来了。
若是她今日应了下来,齐王、誉王、岭南王犯下这等滔天大罪,即便顾着皇室面子不当众发落,但三人也永无继位之可能。
而晋王若顺利当了太子,也定不会亏待郭家。
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她若被陛下赐死,贺言不过伤心一阵,也就死心了,娶个姑娘幸福生活一辈子。
她若没被赐死,或许会过一个不一样的人生,一个不必为家族操控的人生。
思及此,常舒深呼吸,一向温婉的眸子里寒光乍现:“儿媳虽为岭南王所迫,但事实如此,儿媳令皇室蒙羞,自是无法辩驳。但凭陛下责罚。”
认了?!
她居然就这么潦草的认了?
岭南王惊得浑身一震,他转而恼怒至极。
“你放屁!本王根本就没碰你!”岭南王破口大骂,可其他辩白的话又无法说出来。
常舒淡然掀眸,“哦?看来王爷忘性挺大,才过了几个时辰便不记得了?”
说着,常舒将领口处系的丝巾解开,白皙的脖颈处露出醒目刺眼的红痕。
此时,圣上脸色铁青,难看至极,殿内其他众人亦露出惊讶之色,不禁发出几声唏嘘。
晋王昨日还躺在床榻之上,这吻痕也只能是岭南王留下的,他根本辩无可辩。
倘若他吐口有人假传圣旨,把中了药的常舒从大帐救走,那么势必就会牵扯出其他一系列的事情。
一旦整个事件,被撕开一个小口子,那他勾结齐王,毒箭射杀皇子这些阴谋,都会被接连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