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渊有些印象,“有个女孩儿在他家门口上吊自杀的那个?”
“对。”钱凌提起这件事还一阵唏嘘。
“李家小儿子玩得花,在圈子里出了名的。死的那女孩儿是他爸的秘书,被他看上了。”
“起初李家儿子是砸钱追人,谁知那女孩儿一直不答应,搞得他很没面子。”
时景渊对这些花边新闻向来不感兴趣,还是后来出了人命之后才听到些风声。
“那女孩儿是李家儿子杀的?”时景渊随口一问。
“怎么可能!这是法治社会……”钱凌凑近一些,压低声音说:“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买凶杀人是最蠢的,真要让人死,多的是名正言顺的办法。”
时景渊挑眉,“哦?”
钱凌继续,“李家儿子恼羞成怒,就开始职场霸凌那女孩儿。他先是打着工作的旗号让她做些低贱的事,表面上看起来无伤大雅,但其实很伤人自尊心。”
“到后来,他故意制造了几个和女孩儿的花边新闻,让全公司的人都以为女孩儿在勾引他。”
“众口铄金之下,女孩儿受不了,准备辞职。李家小儿子哪里肯罢休,直接来了个最狠的,他花钱让他前女友自称他老婆,去女孩儿老家,找到她的家人,说女孩儿在城里勾引她老公,做小三儿……”
越是经济落后的地方,人们对流言蜚语越是津津乐道。
时景渊不用想都能猜到,那个女孩儿家人面对这种情况,肯定会被街坊邻居指指点点。
钱凌说久了口干,喝了半杯酒,才重新开口。
“我听说女孩儿的父母是做老师的,哪里受得了这种污蔑,她父亲当时就气得脑溢血,命是抢救过来了,但人也瘫痪了。”
时景渊以前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只知道有个女孩儿死在了李家门口,倒是不知道还有这许多内情。
“那女孩儿就这样被逼到绝路,她想不通,就在李家门口上吊自杀了。”
钱凌感慨一番后,又道:“所以啊,在我们这个阶层里,想要逼死一个人,也没那么难。温水煮青蛙就行了。”
时景渊低垂眼眸,略显烦躁的拨弄着桌上的酒杯。
杯子里还剩下三分之一的酒,酒杯转动的时候,掀起一圈圈微微的涟漪。
这个女孩儿被逼到自杀,李家只是出了些钱从侧面瓦解了她的人生而已。
他们没有直接动手,就算报警,他们在优秀的律师帮助下也不会承担任何责任。
这就是金钱和权力给上位者带来的便利。
钱凌用手肘撞了撞时景渊的胳膊,玩笑道:
“时总,我相信你没有李家儿子那么龌龊,不过……你给我透露一下,你准备做到哪个程度才解气?”
他的话,着实让时景渊震惊,他心头一跳,猛然意识到一件事。
时嫣然让林优收拾垃圾,让她弯腰替她擦鞋,不也是踩在林优的自尊心上,一点点的作践她?
所以,钱凌才会误会,他是想更深入的报复林优,才没有立刻开除她?
钱凌这么想,那……她也会这么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