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挂了电话,垂着头,鞋底在脚下的石砖上搓了搓,把刚那片叶子彻底碾平。
随后,她抬了头,看向眼前的人。
“要回去吗?”她问。
话落,男人没说话也没动,在一片月色里仍旧站得笔直,垂眼看她。
闻声回头,望了眼身后的走廊,再转过来时跟李延时商量:“我们先回去?等下结束之后可以再”
“再单独聊聊,”闻声说完自己的想法又抬头,问李延时,“行吗?”
李延时眼神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
闻声的头发不长,刚过肩而已,脸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上身淡蓝色的衬衣没有任何繁琐的花纹。
这副样子如果去大学教书,应该会被学生拍照发在网上,然后被网友评“哪里来的神仙老师”。
李延时觉得跟以前比,闻声哪里不太一样。
她解释的时候会说很多话,也很主动,两句话便带一个问句,试图征求他的意见。
总之,不再是记忆里那个推一下才往前走一步的闻声。
李延时单手把刚掐灭的烟对折,捏成一个团。
但他不清楚,这变化是单单对他,还是只是她真的变了。
李延时往旁边一步,让出路。
闻声迟疑两秒,伸手抬了头顶的树枝,先一步走出去。
等走出去两步再回头,看到树荫下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绕在了手腕上。
接着她听到李延时在那片阴影里开口:“今天的饭是同事拉我来的,来之前我并不知道是联谊。”
低着头的人把手腕上的东西缠好,跟上来,扶开闻声头顶的枝叶走到前面。
闻声听到李延时擦身过去时说:“除了你,也没有任何前女友。”
闻声望着男人的背影,微微怔住,随即她眸光垂落,看到了李延时腕上的手串。
她想,李延时大概是在跟她解释,解释他的这几年——
即使你不问,即使我也并没有确定你还会不会朝我走来,但我依然想告诉你,我在这里等了很久,而且从始至终,等的都只有你。
二十分钟前,李延时和闻声接连出去,包间里便一下安静下来。
毕竟这俩人的行为确实有点不正常。
光电所有个跟朱婷关系好的男生,扫了眼门口的方向,小心地问朱婷怎么回事。
李延时对闻声来说,是不能提及的伤痛,所以这么多年,她从没有主动跟谁讲过。
朱婷在脑海里很认真地搜索了一圈,实在找不到跟李延时相关的信息。
她只得摇了下头,略有些不解地答道“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