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好好想想,想到解决办法。
刚劈断的小半截指甲已经掉在了桌子上,闻声的指尖吊着一滴血珠,她却并没有意识到,按着桌子站了起来。
指腹压在桌面上,棕红色的木质桌沿上留下一点很不明显的血迹。
闻声拉开椅子,往门口走。
袁娅没想到她拒绝的这么干脆,出声叫住:“我送你去国外的学校,学费和生活费”
闻声背对着身后的桌子,打断她:“我不去。”
闻声回身,看着袁娅,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觉得别人一定要按你的想法来?”
强行按自己的意愿掌控别人的人生。
闻声望着袁娅,在温度陡然降低的空气里和她僵持了几秒。
最后没有过多停留,转身往门口走。
然而袁娅根本没好好听闻声讲的话。
她不关心,也并不在于。
袁娅把签字笔扔在桌面上,再次垂眼翻文件,对着即将走出去的背影:“改变想法了联系我。”
接闻声过来的助理并没有送她回去的意思。
闻声出了休息室,有些晃神的站了会儿。
大概是察言观色或者得了袁娅的授意,总之闻声在休息室门口站的这几分钟里,没人来问她一句。
等缓过来神,闻声左右看了两眼,往右找到电梯间,从电梯里出来,穿过大厅,走出这栋压抑的写字楼。
她站在楼前空旷的的广场上,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秒,并没有觉得呼吸变得顺畅,而是愈发脱力。
刚刚在上面顶着的劲儿,毫无预兆地卸了下去。
广场上的人步履匆匆,一瞬间,闻声突然发现,这座城市里的人大多数都在巨大的生活压力下茍延残喘。
为了钱折腰,为了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不得不低头。
很无奈,却不得不低头。
闻声扶着一旁的灯柱,很缓慢地蹲了下去,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扶着灯柱的手有点抖。
她垂眼看着地。
要怎么办才好呢,原来掺了感情的事真的比做数学题要难很多。
闻声眨了眨眼,有一滴泪,毫无预兆的,从眼角掉在鼻骨上。
闻声在路边蹲了半个小时,直到脚腕发麻,再也蹲不住。
她找到最近的地铁口,搭车回了医院。
回到医院的第一件事是找到闻清鸿的主治医生,问等下一个肾源要多久,又问还有没有别的渠道。
医生一一回答了她的问题,说时间不确定,渠道暂时也就这么多。
出了办公室,闻声给李延时打了电话,问他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国外的医院,有没有合适的配型。
闻声没有讲跟袁娅见面的事情,只说肾源暂时有点问题。
她怕说得太透,被袁娅知道,闻清鸿和李延时的事都再也没有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