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闻声,更不可能知道。
但她隐约记得,这名字谁提过,有点熟。
闻声回病房拿了东西下楼,跟着亚美的助理到临安市中心一栋写字楼下,上楼,见到休息室里坐的袁娅时,才发现,生活远比戏剧更狗血。
袁娅正听身旁人汇报着什么。
看起来比袁娅还要大几岁的男人,穿了最简单的衬衣西裤,有些谢顶,躬身站在袁娅一侧,局促而卑微,话说到一半就被袁娅打断。
袁娅说话的语气并不重,只是每一句都仿佛往人心尖上戳。
整个休息室的气氛都很压抑,闻声觉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她不顾及任何人的感受,只讲对错,也只注重自己的意愿。
“出去吧。”袁娅翻开手里的文件,“明天要么给我看报表,要么给我看辞职信,这个项目的一切损失记在你的身上。”
男人深吸一口气,抹了把头顶的汗,试图解释:“这个项目会推迟,是因为政府那边”
袁娅停了写字的手,抬头,她声音很冷,不带一丝情绪:“那关我什么事?我只看结果,完不成就辞职走人,赔钱,公司绝对不会帮你多承担一丝风险。”
“坐吧。”带闻声来的助理帮她拉开一侧的椅子。
闻声在椅子上坐下来。
说是休息室,其实更像一间小型的会议室。
中间一张深红色的椭圆形实木桌,袁娅在离闻声三四个位置远的另一端。
女人依旧是先前见的那副样子,穿了件白色的雪纺衬衫,右手边放了几个文件夹,她正一个个拿过来看。
闻声出门时走得急,除了手机没有带任何东西。
她用脚尖抵了下桌子下方的挡板,低头看了眼手机。
病房的插座好像有些问题,电没充上,还剩百分之十。
她突然的,有点累,就像手里这个即将要自动关机的手机。
闻声以为袁娅跟她谈接下来的事情时,至少会认真些,毕竟这关于李延时。
但和她想的不一样,除开进来时看她的那一眼,袁娅的眼睛自始至终几乎都未离开过那堆文件。
她边签那些文件边跟闻声讲那些事情,期间有人进来汇报工作,她还会停一下,接个电话。
就好像闻清鸿的命和李延时的理想,在她看来,真的不值一提。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
闻声的血都有点冷。
“我再说一遍,分手,”袁娅手抬眼看了下闻声,“器官移植的手术可以继续,李延时也可以去他想去的学校。”
闻声手垂下来,捏上自己的衣服下摆,她定定地看着桌子那侧的女人。
那女人说完这话接着低头翻文件,仿佛并不在意闻声的回答,笃定她一定会答应一般。
闻声深吸一口气,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