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笑着点他,说还卖关子。
刚灰毛衣的男生唱歌时坐的是在讲台上的椅子,李延时抱着吉他走过去,单手把那椅子拎起来,对身后的老师道:“老师,我能去后面唱吗?”
闻声坐在靠窗那列的倒数第二排,身后隔了一排的地方原先放着一个木书柜,书柜前两天大扫除被撤掉了,空出了一块地方。
“前面太挤了,”李延时指了指闻声坐的那个角落,“那边空一点。”
年轻的女老师很好说话,摆摆手:“去吧。”
话落,还叫了临近的一个男生帮李延时搬椅子。
几分钟前,闻声的同桌因为想拍外面的雪,跟闻声换了位置。
此时闻声正坐在靠近过道的这列。
李延时抱着吉他从她身边走过时,垂在身侧的手还碰到了她的毛衣。
闻声抬手捏了捏耳垂,觉得耳廓比刚刚那个男生唱歌时要热一点。
或许,李延时说的没错,她是有点脸红。
男生把椅子放在她身后那排,抱着吉他坐下。
闻声心下微乱,低着头,手无意识地捏上笔,看起来像要写题。
同桌举着手机,对着窗外偷偷摸摸地拍了十来下,终于拍到一张满意的。
她挎着闻声的胳膊,给闻声看自己刚拍的照片:“你看这张怎么样,我想发朋友圈”
话音落,看到闻声手里攥着的笔,扬手就抽出来:“我的大小姐,你怎么还写啊,听歌了。”
说着她收了手机,扳着闻声的肩把她转向后面。
闻声任由同桌顶着自己的肩膀,她右臂搭在自己的椅背,视线在两米外李延时的身上落下。
纵然纵然已经预想过他抱着吉他是什么样子。
但眼神还是不受控制的滞了下。
黑色的带子挂在左肩,和他身上的黑色冲锋衣溶在一起。
他大喇喇地敞着腿,上身往后半靠,整个人闲散又自在。
李延时坐下已经有一会儿了,但不知道是在调琴还是在等什么,迟迟没有开始。
直到闻声被同桌推过来目光落过去时,男生才勾了一下肩上的袋子,左手四指并齐,轻砸了一下琴箱,低缓的旋律从琴弦中淌出来,伴着低哑的男音——
“一见钟情是我,吹不散的执着。”
“两情相悦如何,哪怕就几分钟。”
很轻松的小调,略微有些沉的喑哑男声,混着古典吉他像是被砂砾蹭过的颤音。
闻声没听过这首歌,也不知道这歌的原唱是男生还是女生,但觉得这歌的调子和李延时的嗓音匹配到仿佛就应该被他唱出来似的。
“在漫天的飞雪里,每个不安的夜里。”
“清晨拥挤的地铁里,炽热地拥抱你。”
结束时,李延时的手从琴弦上滑下来,再次轻敲了一下琴箱。
男生收了吉他,拎着椅子从闻声身旁再次走过时,低头,又给她发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