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自己受伤,陈幸还要去安慰身旁这个大男人:“我很坚强,很多事情我都可以熬过去。”
“坚强不是忍受。”陆仰吸了吸鼻子,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下。满背的青紫,触目的疼痛,光是看着他的心已经被千刀万剐。
这次换陈幸沉默,陆仰换了个话题:“你累不累?”
陈幸望着窗外墙壁裂缝中生长出的绿草,它正在寒风中起舞,身体已经千疮百孔,而头颅却始终高昂。
思考了下,陈幸服软了,起身用衣袖帮他擦完所有眼泪,似吐气般吐出一个字:“累。”
陈幸不在意脸上的伤,遮一遮过几天就好了,但是陆仰还是去买了一盒创可贴,小心地给她贴上。
出了电梯门,陈幸去开门。屋里黑压压的一片,陈幸回头对他笑了下,说道:“陆仰,祝你永远年少。”
陆仰此刻并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只以为是一句祝福而已。她经常祝福周围的人,所以常常把自己遗忘。
他回复:“你也是,你也要永远年少。”
陈幸只是嗯了声,把鞋柜下的钥匙拿出来,转身去厨房拿水冲洗了几下又用纸包着擦干。
陆仰坐在沙发上查看说明书。
“陆仰。”陈幸走过去,把一串钥匙递到他手边,“家里的钥匙。”
陆仰没接:“房子找到了?多久搬过去?”
陈幸坐下,继续靠着他的肩:“就住在这里,其他的房子太贵了。”
陆仰打开手里的纸盒,撕开包装,往手指上挤了点药膏:“那你把钥匙还给我做什么?”
陈幸道:“这是备用钥匙。”
陆仰又问:“那群人怎么办?”
陈幸说话没底气:“我每个月定时打钱……”
陆仰看向她:“哦?那些债不是和你没关系吗?”
陈幸道:“嗯。但如果不这样的话,他们会骚扰我妈妈。”
陆仰哦了声,往她脸上涂药膏。
“陆仰……”她还是忍不住问。
陆仰低头挤药膏:“在呢。”
她问:“关于我身上的事,真的很重要吗?”
陆仰涂着药膏:“很重要。”
“那你想知道吗?”
“那你想说吗?”
陈幸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他没说“要”,而是询问她的意见。
“高一我们被传早恋请家长那次。”陈幸深呼吸了一下,眼下的疤开始隐隐作痛,“那天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