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注意力都在防备院长打探他和听秘闻的事情上了,没怎么吃东西,艾尔菲斯又点了两份下午茶简餐,然后挑拣了一些瓜分享给温斯特。
他不担心温斯特会把这些事情泄露出去,弟弟可能都对这些事没兴趣,不过他应该想知道自己刚才做什么去了,艾尔菲斯也就顺便拿这个当话题。
果不其然,温斯特全程没有露出嘲讽或惊讶的表情,用着和平时一样的温和语气应着哥哥的话。
艾尔菲斯有时候会产生一种对方比他年龄更大、一直在包容宠溺他的错觉。
“既然大主教都不遵从神官守则,哥哥以后做事也不用太拘束。”
艾尔菲斯轻笑一声,他本来也没觉得束手束脚,毕竟自己就想学好魔法,探索一下异世,除此之外,他没有其它渴望了。
这一批的大主教们都如此放纵,那前几代的未必就清心寡欲了,说不定以前还有教皇也会偷摸揽财养情妇,所以为什么要定下不允许婚娶的规矩?
这群人该不会是为了塑造出和神明一样高贵圣洁的形象好收买人心吧?
“还是嫌生活过得太平静了,所以要在最接近光明神的地方扮演伪信徒来追求刺激感?”
旁边传来戏谑的回应,“光明的圣子候选人作为我的神仆,称得上是背叛行为,你以后见到亚希伯恩会不会觉得更刺激?”
明明是同样的音色,塞缪尔说话的时候总是会多出几分华丽轻慢之感,所以不需要观察,在他开口的瞬间便能让艾尔菲斯知道副人格出来了。
现在的艾尔菲斯听到‘神仆’一词便心中一紧,但他不动声色,用和以前一样的态度跟塞缪尔说话:“亚希伯恩是谁?”
“怎么,光明神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愿意告诉信徒吗?”
银发青年顿时挂上了惊叹的表情,“塞缪尔居然知道□□讳,好博学啊!”
横竖他是不敢问塞缪尔是怎么知道的,不管副人格跟黑暗神有没有关系,只要这层窗户纸没捅破,他就能继续把副人格当作需要捧着哄着的中二三弟!
塞缪尔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伸手拿过面前的杯盏呷了一口,随后蹙了一下眉头,酸酸甜甜的什么玩意儿,祂抬眼看向坐在旁边浅笑的青年,“酒。”
艾尔菲斯从空间戒指里拿出精灵族产出的烈酒,又顺手倒了小半杯递过去,“温斯特平日不喝酒,这个身体酒量不好,你少喝点。”
塞缪尔无所谓量的多少,祂也不嗜酒,只是难得掌控身体,出来干坐着无趣,所以要吩咐祂的小神仆做点事。
烈酒烧喉,对这具还不适应酒精的人族身体来说感觉更明显,塞缪尔享受地眯了眯眼,祂喜欢这种刺激。
艾尔菲斯看着祂笑问道:“温斯特说你嫌外面无趣,很久没出来了,今天是听了教廷的秘闻觉得有意思了?”
“也没什么趣。”
那些人族背地里做了什么是无关紧要的,不过想到亚希伯恩的信徒都如此虚伪肮脏,而艾尔菲斯时常跟教廷的人混在一起,过几年说不定会染上坏习惯……塞缪尔是出来警告小神仆的——
黑沉的眸对上了温柔澄澈的深蓝眼瞳,神明大人伸手捏上了小崽子白净的脸颊,字字清晰地说着,“我的神仆,必须从身体到灵魂都要保持干净,知道吗?”
神明下手不知轻重,艾尔菲斯无奈地覆上对方的手,将之拿了下来,“疼。”
青年脸颊上留了显眼的红痕,塞缪尔此前只是摸过小崽子的头发,从未有过更多的接触,刚才想起了对方在进门的时候以下犯上捏了祂的脸才做了同样的举动,而祂没用别的手段,已经很宽容了。
“作为仆人,对主人动手动脚不是该受点疼作为惩罚?”
况且塞缪尔自认祂都没有用力,这样都被捏红了?神明大人顿时给了艾尔菲斯一个‘你好脆弱’的无语眼神。
“……?”每个字都是槽点,艾尔菲斯拳头硬了。
原本一直没在意塞缪尔管他叫神仆,如今对方来历可疑,艾尔菲斯才反应过来……他该不会真的背上了奇怪身份吧?!
“仆人?我对你这么好,在你眼里只是身份低微的仆人吗,我更希望能成为你的信徒。”
至少地位能高一截,说想当哥哥一定会被嘲讽,艾尔菲斯便退了一步自荐个信徒身份。
塞缪尔单手撑着脑袋看着青年,祂曾经对那些追随者不屑一顾,也不在乎他们是不是真的信仰祂。
不过艾尔菲斯对祂来说有些特殊,在祂没厌烦之前,是准备养在身边解闷的,因为将他视作所有物,对艾尔菲斯的要求当然比那些从属要高——
“不付出信仰吗,这可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信徒。”
和上一场茶话会一样,艾尔菲斯直觉不能多谈信仰的问题。
青年弯着眉眼,目露慈爱,“可是我对你的感情比信徒更深啊,他们总是想从神明那里得到什么,但我只盼你心想事成、顺遂快乐,无论你身份高贵还是卑贱,力量强大还是弱小,我都会一直陪着你。”因为他是一个好哥哥。
艾尔菲斯声音轻柔,继续哄孩子:“这样的感情和信仰是不同的,如果塞缪尔觉得不重要,就当我没说过这些话。仆人就仆人吧,反正不管怎样,我都会对你好的。”
塞缪尔哪儿听过这等绿茶发言,祂蹙起眉头,因为辨认不出对方慈爱的眼神,只觉得被小崽子看得身上哪里有点痒,哪里怪怪的,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谁让祂不舒服了,塞缪尔是当场就要报复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