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隐忍得很辛苦。我心里一横就出去了,终究有些不甘心,又回头看了看小木,他的目光已然全在魏承澜身上。仅仅相差一个字,怎么就天差地别了呢?木木,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算起来我出发去高庆市也才两三天,怎么感觉好像过了两三年?郝爱国拿来了急救箱,非要我将衣服脱了,要处理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他说话的语气郁闷极了:“那辆到底是什么车?你有没有印象?”我摇了摇头,被撞的时候我连头都没抬,什么都没看清楚。“这件事太蹊跷了,好像故意不让我回来似的。”我刚要吸烟,被他夺了去掐灭扔向垃圾桶,然后是一脸寒意。“哥你这是命大,高庆市那位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呢!我觉得肇事者是目的明确的,他就是不想让你回来。”“可他失算了。”多亏了那名我至今没想起名字的小伙子。“我被撞的时候魏承澜那位甜蜜小女友在哪里?”郝爱国疑惑了半秒,“一直盯着呢,你怀疑是她?”“她现在的位置以及一个小时前的位置?”我刚问完,郝爱国的电话就响了,他听着听着眉头越皱越紧,握着双氧水的手在发抖。电话在他一顿暴怒中结束,向来温和的他极少会发火,“他们太大意了,居然没看好,这会才发现目标早就掉包了!”“什么意思?”“刚刚他们在商场里盯着的时候,才发现目标不是伍敏,而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换了人,衣着一模一样,身材更是……”我伸手打断他:“一两个小时前发生了什么事?”那时候正是我被撞的前夕。跟踪的兄弟汇报说大约一个半小时前伍敏出门,他们一路跟着。后来伍敏去了一趟公共卫生间,也许是那个时候掉包的。被他们在商场里逮住盘问的女性一问三不知,她确实去过同一个公共卫生间,不承认自己认识一个叫伍敏的人。“伍敏作为魏承澜的女人,肯定是站在他那边的。”郝爱国是这样的认为的,我说:“恐怕不止如此,你不觉得她真的很漂亮吗?”“哥,这不是重点吧?”“不,这就是重点。”“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只是一个设想,当务之急是立刻把伍敏控制起来,仔细检查她的车,我不信开车撞人她能毫发无损。”152-153谁是正152魏承澜跟小木在审讯室里的交谈颇为自然,警方找不到一点不和谐的地方。小木围绕着如何离开这个地方问东问西,魏承澜则不停地宽慰他,等把事情交代清楚他就带他回家,以后他们再也不分开了。听上去是再普通不过的谈话,十分钟后,小木果然乖乖地跟警员走出了审讯室,只是在走廊看到我的时候,他立刻腰背僵直,双唇紧抿,眼睛虽然没在看我,但注意力一直在我身上。这是敌意的表现,因为我对魏承澜非常不客气,他已经将我当成了一个大反派。我笑得有些勉强,让警员带他去办公室里,有魏承澜在,小木应该不会乱跑。自魏承澜踏进公安局自首那一刻起,网络上关于他的声音就未曾断过。公安大楼的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记者和自媒体,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都等在门口迎接这位勇于自首勇于承认错误的男子,以争取到第一手资料。如果今天的事情不发生,没有自首情节的话,魏承澜的身份,是一名临床精神科医生,旅华侨,更是一位慈善家,给孤儿院、小学捐过不少钱,还长期兼任心理健康服务中心的免费心理咨询医生一职。他身世悲惨,经历坎坷,以德报怨,一直努力地回报着这个社会。是一个非常正面阳光的人物。可想而知,不明真相的群众对他会有怎样的评价。“魏医生也不甘寂寞想当网红,毕竟做医生还是太辛苦了对吗?”在他看来我的笑容一定很假,在我看来,他的笑容也非常非常的假。他戳了戳鼻梁架,有些感慨道,“咨询太发达了,一个人的资料再也不是秘密,只要想挖没什么是挖不出来的。”“那你是怎么把小木挖出来的?”“项警官你说什么呀?”“一场灭门案,令凌云木深受重创,人格正式分裂,但小木并没有被分裂出来。可惜凌云木去了荛山精神病院,在你手里,日积月累的催眠暗示加上沙游唤醒,小木终于还是醒过来了。”魏承澜像听了一个笑话,忍不住笑出了声,“项警官想象力非常丰富,却未免把心理学看得太神奇了。”转而叹道,“凌家的灭门案我也听说过,确实很惨。凌桥生本身就是个恋|童癖,惹了仇家也不一定,只可怜了小木和无辜的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