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看看表,快七点了,母亲的电话就要打过来了。没有座钟的整点报时,母亲依旧循着同一条轨道寻找他的儿子。得想个办法停车。“前面的服务区快到了吧?我想上个洗手间。”123嫌疑2“前面的服务区快到了吧?我想上个洗手间。”普普通通的一句话,顷刻间令空气凝固了。郭涛说:“我们不进服务区,麻烦项少将就一下吧。”“怎么将就?”宁宇鑫弯腰从座椅下面掏了个空矿泉水瓶出来,我再次重申:“我说我要上洗手间。”然后咔嚓一声,将枪|口对准了他的额头。郭涛一摸背后,枪|套里哪里还有枪?宁宇鑫刚回头就被我用手|枪顶住了额头,顿时呆住了。“手抱头,不用我教你吧?”我冷冷地说,刚才和颜悦色谈话的模样早就荡然无存,车厢里剑拔弩张起来。宁宇鑫不得不放下矿泉水瓶,双手举高到后脑相交,我摸到了他的配|枪一并缴获了。郭涛警告道:“项渊,劝你不要做多余的事。”我不为所动:“好好开车进服务区,我也不想吓坏老百姓,还请二位配合一下。”“你逃不掉的!”“逃?我为什么要逃?”他语塞,我说:“监听了手机不算,还挂了定位,这得是一级罪犯的待遇了吧?”我对他们的手法了如指掌,倒也没令他们多惊讶,处事不惊是刑警应有的素养。没空再跟他们啰嗦,郭涛被逼着开进了服务区,我身上有两把枪,就算是个拄着拐杖的伤员,也足够令他们忌惮的。“说了,不过是想上个洗手间,你们啊,就是太敏感了。”我将枪丟回他们身上,在不解的目光中关上了隔间的门。听脚步声,他们应该出去门口了,这个公共卫生间里没有窗户,也不怕我这个伤员会爬墙逃了。换了个备用的手机卡,赶在七点前打进了母亲的手机里。母亲听到我声音相当高兴:“渊儿,你换号码了?”跟过去的模板不同,自从座钟消失,通话内容有所改变,暂时没想明白是什么道理,只依稀觉得应该不是坏事。更令人惊讶的是,她还问到了凌云木,问他的病,问他的身世,问以后的安排,嘱咐我不可半途而废不可三心两意,俨然他就是她的另一个儿子。不知道是拖延症还是别的什么,我跟母亲说了很久,她心情非常好,不像是被催眠的状态,但渴求心灵上的安慰,因此,我坐在马桶上陪着她整整聊了半个小时。门外的脚步声来了又走,大概那两位听到我们交谈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人持枪威胁警察,就为了给母亲打一个电话?然后,我又不慌不忙地拨通了卢广义的视频电话,身为保姆她很自觉地将手机塞到凌云木手上。不过,当我看到凌云木依偎在她怀里,顿时火冒三丈:“卢广义,你干嘛?”卢广义被我吼懵了:“没干嘛呀,好不容易哄他下床,刚吃过饭……哥,木木是不是制服控啊?我不穿警服他当我魔鬼,我穿了警服他就乖乖听话啦!”难怪她警服笔挺!凌云木跟粘糖一样靠着她,看到手机里的我也面无表情,那脑袋都快要蹭到别人胸|脯上去了……“卢广义!”“在!哥有何吩咐?”124考核?关上车门,我闷声坐在后面,对他们的问话不予理睬,后来就没人再问了。我索性倒在座位上打算睡到目的地。高庆市离宏安有三百多公里,足够睡上一大觉,偏偏心火旺盛难以入眠。方才凌云木给人的感觉很怪,是因为他安静得过分吗?还是除了我之外他居然会“投靠”别人了?这些都并非根源,根源是什么呢?没想到回一趟案发现场,他会变得这般古怪,他的眼神过于平静,说平静也不太对,是了,是绝望,是绝望的眼神!他感到绝望吗?为什么?对着默然无语的他,我说了许多鼓励的话,告诉他等他病好了就去上学,不要担心学费的问题,我会一直陪着他……而他自始至终面无表情,分别时的不舍一点都没有留下。还有一个问题,他的次人格很久没出现了,一直扛着外界压力的是本尊,还有精神分裂症时刻困扰着,这样会不会太累?如果主次人格交替出现能减缓他的压力,我倒希望雷恩也好、本也好,出来感受一下外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当然可以用一些方法诱导次人格出现,比如游戏厅是本的最爱,咖啡是雷恩的最爱,但他们一出现又会充满变数,本可能会拳打脚踢扰得市局鸡犬不宁,雷恩则想方设法要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