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昭则面对空空如也的怀抱怅然若失,缓慢站起。
看此情状,掌柜对两人关系已经了然,声音有些疾利地开口:“不是我要棒打鸳鸯,二位浓情蜜意,也要分时间,如今已快三更天了,这金陵城里近日来一到深夜便有妖物出没,待在外面不安全,两位还是早点回房为好。”
“妖物?”望舒语带困惑。他们要求在凡间虽不多见,但也没有名声坏到凡人晚上都不敢出门的程度。
屋檐下不知何时多了一架梯子。望舒由君昭扶着徐徐向下挪动。
掌柜挑着灯笼,看两人都下来才继续解释:“就是这两个月吧。那妖物昼伏夜出,专爱吸人脑髓,特别是有情人的脑髓。”
说话间,风刮过廊下的灯笼,簌簌作响,灯影寥落,陡然多了一丝阴森恐怖的气息,累得人平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们确定是妖干的?此地可是天子脚下,天子气运如虹,妖鬼禁行。”望舒微嘘着眼,如此诡谲,不像妖修,倒像魔修的做法。
许是思及近日听到的那些传言,听到周围的风声,掌柜只觉毛骨悚然,他禁不住裹紧衣服,凑到两人耳畔,声线压的极低:“有人都看见了。是只狗妖,还长着狗耳朵和狗尾巴。”
短暂的沉默中,望舒和君昭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快回屋吧。再情热,也别在金陵城。”掌柜语重心长的交代完,拎着灯笼哒哒走远。
“看来此事不简单,我们估计得在这里多留些时日了。就是不知道此事是独发生在金陵城还是凡间的其他地方也有。”望舒眼神悠远,带着深思,“没想到这凡间也不太平了。”
凡间有各大修真世家坐阵,又有人皇治世,是数百年来六界中最安稳的一界,如今看来是安稳到头了。
“你伤还没好。”君昭轻握住望舒瘦削的肩膀,低声叮咛:“还需少思慎虑。”
“你还说我。”望舒斜睨了君昭一眼,调头回屋。
望舒刚刚梳洗完躺下,一股诡谲又危险的气息袭来,心脏处猛地紧绷,飞速鼓动。她立时翻身下床。
打开房门便看到了君昭。
“帝尊也感觉到了?”望舒问。
君昭面容肃穆,整个人和月华融为一体,轻轻点头:“一块儿吧。”
“好。”
两人说完,同追着月影而去。
整个庭院中寂寥无声,月华如水。
树影横斜中,突然多了一丝昏黄的光亮,晃晃悠悠的穿过狭小的假山缝。
原来是一个头戴儒巾书生,正举着小小的一盏烛火,左顾右看,不知在等着什么人。
“你家小姐还没来吗?”突然听到了动静,书生连忙探头去看,却发现只是一个丫鬟,有些失望地问。
丫鬟福身行礼回:“公子勿慌。小姐还在梳妆,特差我来说一声。”
书生看了眼天色,暮色沉沉,梳妆得再好在这样的天色下也看不见,心里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压制住不让这抹厌倦之色露于人前。
举着烛火手有些酸,他不由得换了只手,并将其缩入袖中,缓和指尖凉意道:“既是她说,那我等着便是,让你家小姐出来时多加件衣裳,外头天冷,小心风寒。”
“诺。”丫鬟快步离去。
又过了三炷香,府中小姐提着灯笼姗姗来迟。
“谭郎,等久了吧?”府中小姐挥退一旁的贴身丫鬟,语气稍急且柔。
“卿卿,等你,无论多久我都可以。”谭郎举着烛火,快步靠近,握住了卿卿的手,触手温软,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卿卿闻言大为感动,眸中荧光点点地看向自己的情郎。
“这是我近日新写的诗。今日是你的生辰,我身无长物,只能以此聊表心意。”书生靠近了些,说得情真意切。
“嗯。这是我今天收到最好的礼物。”卿卿垂眸,借着昏黄的烛火阅览上面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