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宽敞的走道内,意外出现的顾戎单手拎着自己存在感很弱的黑色手提包缓步上移。
沈安握着自己房间的门把手就是不进去,跟买了戏票来看座儿的看客一样,满是戏谑地盯着盛夏。
盛夏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咬牙道:“你不是要去睡了吗?”
沈安理直气壮:“我现在突然不困了。”
“要不……”
“不。”
盛夏蹦跶起来捂住沈安的嘴,在顾戎堪称复杂的目光中把沈安囫囵一滚就往屋里推:“你困了,非常困。”
“你现在就进去睡觉,晚上少说点儿话对身体不好,记得关窗锁门明天见。”
沈安笑得浑身都在抖,不死心地歪过头说:“明天啥时候见啊?”
“下午可以吗?要不干脆明天就别出去了,歇一天也不是不……”
“不行。”
盛夏斩钉截铁地打断沈安的话,顶着一张大红脸磨牙:“我着急回去呢,不能耽误!”
“啧啧啧。”
沈安进门扒拉着门框回头,最后寓意深长地对着盛夏来了一句:“注意身体,明天不用强行早起的。”
“夜安哈哈哈……”
薄薄的门板根本隔绝不住沈安丧心病狂的大笑。
门板后的走道内,盛夏猝不及防和顾戎来了个眼对眼,盛夏愣了一瞬没忍住乐了:“不是,你怎么会在这儿呀?”
她每天都打电话回去,期间还有一次跟凑巧在的顾戎有过一次短暂的通话。
当时顾戎只说了那边一切都好,不用盛夏挂念,别的什么都没提。
顾戎也没说自己会突然过来啊!
顾戎拎着包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最后在盛夏不解的目光中对着沈安紧闭的房门抬了抬下巴:“你确定要在这里说吗?”
盛夏:“……”
盛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动作完全来不及过脑子,反手一把拽住顾戎的胳膊,手上用力就把人扔进了还开着的房门内。
顾戎都没来得及反应,视线一挪就发现自己已经换了地方。
砰的一声,盛夏果断把木门关上了。
哪怕隔着一条走道,盛夏恍惚间好像也听到了对面沈安抑制不住的笑声。
四目相对,完全密闭的空间内,盛夏扭头看着已经被自己关上的门,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
尽管名义上的夫妻已经做了很久了,但从实际的角度出发,她和顾戎正式确认关系的时间不长,其实从来没有这么单独接触过。
灯光不算明亮的房间内,窗外的路灯投入了模糊的光影。
当房间里绝对安静的时候,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分明可闻,还能隐隐听到走道上时不时有人经过,门外有人说话的声音。
盛夏站在门口突然就陷入了莫名其妙的两难。
顾戎看着逆光站得异常紧绷的盛夏,喉头不动声色的上下滚动,缓缓呼出一口灼人的气息后口吻自然且随意地说:“正好回收处的事儿捋得差不多了,现在也都上正轨按部就班了,我来省城恰好有事儿要办,就想着顺带过来看看你们的情况。”
其实不是你们,只是你。
不过盛夏现在是肉眼可见的紧张,顾戎不想让她不自在,把手提包靠墙放好就说:“站着做什么?”
“刚才不是听你们说跑一天了很累吗?”
顾戎拉了个椅子坐在了书桌前,那个柔软的单人沙发是空着的。
盛夏慢吞吞地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心不在焉的:“你来省城办什么事儿啊?”
顾戎一时语塞,突发急智找了个说得过去的借口:“还记得富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