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马上开场了,咱们再堵在这儿就要挨骂了。”
他们是卡点来的,这时候进场的人匆匆忙忙,人却不多。
盛夏明知道顾戎这话是找的借口,也知道自己不抓他的胳膊也能走稳。
可抬头对上顾戎隐隐泛着光亮的眼睛,鬼使神差的,盛夏暗暗加大了扶在顾戎胳膊上的力气,含糊着笑应了一声:“行啊。”
“那就走吧。”
等顺着模糊的光找到座位,他们刚坐下,幕布上就冒出了开场的光。
盛夏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前方,顾戎在黑暗中仰头灌了一大口汽水,垂在身侧的胳膊在无人可知的地方,失控发颤。
袖子上仿佛还残留着不属于自己的体温,像火星子,又似冬日最凛冽的冬雪,瞬间就透过了薄薄的布料,直接落在了无可遮挡的皮肉之上。
顾戎听着自己如鼓的心跳,第一次无师自通领悟了心动的含义。
原来一个人的心跳真的快到极致,是实质性可以听见的。
原来是这样的……
一场电影的时间不算长,盛夏难得专注看这种东西,不自觉的也盯着幕布入了神。
顾戎早早就把自己的汽水三两口灌得见了底,眼睛看似盯着前方,脑中却空空的什么都没装进去。
等观众中响起遗憾的呼声,以及身遭不断讨论电影剧情的声音响起,顾戎后知后觉地回过神,盛夏低声说:“这剧情还挺有意思。”
挺逗乐的一部片子,拍摄的手法不算精湛,演员的表现却足够敬业质朴。
往往这种没有多余煽情的画面,其实才是最纯真最吸引人的。
顾戎眼神飘忽也不记得自己看了些什么,听到这话下意识地说:“那还看吗?”
盛夏:“……”
盛夏哭笑不得地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失笑道:“戎哥,已经结束了,还看什么?”
顾戎本来想说那就再多看几场,谁知道盛夏下一句就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你的正事儿不做了?”
他们今天出门的用意本来是让家贼放松警惕,可看现在这情形……
盛夏狐疑地打量顾戎:“你莫不是都忘了?”
这人还有这么不靠谱的时候?
顾戎哑然一刹,干巴巴地露出个笑解释说:“没忘,这不是怕你还想看么?”
“其实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多耽误一会儿也没什么。”
抓贼嘛,什么时候抓都是一样的。
顾戎打心眼里觉得不着急,盛夏却不这么想。
盛夏自顾自地说:“这可不能耽误。”
“米缸里放了耗子得不出好,你接下来事儿多,我也腾不出空,这种恼人的苍蝇还是一次拍绝了的好。”
“走哇?”
顾戎忍着遗憾点了点头,跟盛夏一起顺着人潮走出电影院,回去的路上眼角眉梢残存着可疑的雀跃,没话找话地说了一路。
舌头倒是倒腾得挺利索的,话也说得清楚。
就是说了半天到底在说什么,盛夏愣是没找着重点。
就在盛夏忍无可忍想阻止顾戎的自由发挥时,顾戎突然伸手勾住了盛夏的肩膀,把人带着往拐角里让了几步。
盛夏错愕下,只在顾戎撑起的胳膊下看到了一角街对面掠过的衣角,头顶传来的是顾戎压低了的声音:“别出声。”
“咱们等的耗子要进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