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顾戎提出提前道别之时,除了二姑夫面露遗憾,剩下的人都不觉得意外。
更难得的是邢厂长这时候还注意到了盛开杰,当即就带着惊喜笑出了声儿:“哎哟,盛厂长也在呢?你们也认识?”
盛开杰含糊其辞地笑了笑,旁敲侧击地打听了几句,得知邢厂长和顾戎夫妇做过生意,脸上的笑险些没能绷住。
他不认识顾戎这个土大款,但他跟邢厂长不陌生。
制衣厂是县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厂子,邢厂长更是为人刚正,从不做那弄虚作假的事儿。
就这人对顾戎和盛夏热情的态度,错不了。
是他们一早就看走眼了。
这些人在想什么,盛夏压根就顾不上去想。
制衣厂里的那批衣服所剩无几,盛夏之前还在跟顾戎说赚完了这些还得另外想法子。
现在摆在眼前的存货主动送上了门,相当于是长了翅膀的金元宝在朝着自己飞。
这种时候,谁还顾得上惦记路人甲的心理动态?
短暂的寒暄后,盛夏和顾戎跟着邢厂长朝着另外一个包厢走去。
包厢的门打开之前,盛夏低声跟顾戎说:“就这么一个饭店,一天怎么遇上这么多熟人?”
要不是顾戎今天一整天都跟她在一起,她甚至都要忍不住怀疑是这人找来的托。
顾戎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有些好笑:“这是县城里最好的饭店。”
凡是家底还不错的,有重要的宴请或是聚会,十有八九都在这儿。
说来县城也不是个大地方,盛夏跟娘家人同在一个地方,能隔了这么长时间都没遇上,这何尝不是另外一种的实在没缘分?
盛夏撇撇嘴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在大门打开的瞬间,脸上立马浮现出了得体的笑:“您好,我是盛夏。”
包厢内,由邢厂长作为中间人的谈话进行得异常顺利,气氛相当融洽。
反之,离开了饭店的盛家一行人,每个人的肚子里都翻腾着不同的江海。
尤其是坚持要把盛夏嫁过去的陈曼秋,此时的心情更是比生吞了一只苍蝇好不到哪儿去。
盛诗诗的指甲盖都快把掌心的肉抠破了。
盛诗诗艰难地捱到了回家,等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一反应就是拉着陈曼秋闹:“妈!”
“你看看盛夏那个小贱人今天都得意成什么样儿了!你不是说她嫁的是个劳改的老男人吗?那人怎么会那么有钱!”
而且顾戎也一点都不老不丑!
盛诗诗脑中滑过顾戎的脸,气得磨牙:“这跟你和我说的哪儿一样了?”
“她穿的戴的比我都好,吃苦的到底是她还是我啊?!”
“不行!”
“盛夏凭什么过得比我好?我……唔唔唔!”
陈曼秋想到住在隔壁的老爷子,和在客厅说话的人,急忙捂住了盛诗诗口无遮拦的嘴。
等盛诗诗从她的手里挣脱开来,陈曼秋眼中掠过狠厉,咬牙低声说:“你以为她一时嫁得好了,她就能过得好了?”
盛诗诗瞪着眼不说话。
陈曼秋不紧不慢地掸了掸自己脖子上的丝绸丝巾,冷笑道:“你别忘了,盛夏的名声可不好。”
一个因为勾引男人而声名狼藉的浪荡货。
她就算是侥幸嫁给了一个有钱的又怎么了?
一旦让顾戎知道了盛夏婚前的那些混账事儿,顾戎还会一直都对她那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