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方安安在医院的情况已经稳定。
顾戎仔细问过医生确定不会再有什么差错,跟方大爷商量后,特意挪出时间回了一趟县城。
为了处理好那批牛皮纸袋,他这次要在外头耽搁的时间比预期的长,走之前必须回去看看。
跟过年时只有个空架子的景象不同,历经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出现在顾戎眼前的店内已经是截然不同的画面。
柳生絮絮叨叨的:“这些货都是按嫂子的意思摆的。”
“摆出来的货是一件一件选的,我们都试过了质量绝对没问题。”
“楼上专门打理出来了放的书架,架子上的书都是修复整理过的,反正听嫂子的意思应该是不比楼下的价低,全都是难得的好东西。”
顾戎堆在仓库中的废纸堆常看常新,隔三差五就能翻出意想不到的大惊喜。
陈老师带着柳生在仓库里住了快一个月,守着书堆就不挪窝。
要不是因为这样,顾戎今天回来也不会见不着人。
顾戎心不在焉地点头应了,视线落在墙面上的巨大彩绘上,若有所思地说:“这也是那个陈老师画的?”
“这可不是。”
六子拉来椅子塞给顾戎,带着幸与荣焉的骄傲仰着脖子说:“是嫂子亲自画的。”
“嫂子说咱这店里只勉强刷了个大白墙不好看,也不惹眼,干脆就在墙上画了些彩绘。”
“还有这种。”
六子抓起一个时钟凑到顾戎的眼前,得意道:“这些都是嫂子画的呢。”
时钟的表面有划痕有磕印,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时光的痕迹。
可这些痕迹在盛夏的画笔中变成了向上的藤蔓,在泛黄的钟表壳子上声生长出了灿烂的花朵。
活灵活现。
为了这些彩绘,盛夏只要有时间就没放下过画笔。
从苍白无趣的墙面到货架上摆出的每一件商品,其中都有盛夏对着灯光落笔的痕迹。
盛夏心巧。
她手也巧。
她答应过顾戎会帮他打理这个二手店,就是真的会很用心。
顾戎的呼吸凝住一瞬,指腹滑过被画在柜角探头出洞口的胖耗子头上,失笑道:“你嫂子人呢?”
“收山货还是摆摊去了?”
六子说起这个表情多了几分古怪,顿了顿才说:“戎哥,嫂子养鱼去了。”
顾戎难掩错愕地转头:“养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