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火车呜呜着开出去几个小时,沈安换上了盛夏给自己带的拖鞋,咬着馒头松了一大口气:“你是正确的。”
包裹在皮鞋里的脚因为浮肿被挤压得非常难受,这种时候一双松软的拖鞋简直就等同于救命的存在。
盛夏中午吃多了没什么胃口,咔嚓嚼着嘴里的黄瓜说:“出发前我去开了介绍信,到了省城先找个招待所落脚吧。”
在火车狭窄的座位上愣坐一天一夜,下车的时候就算是神仙也手脚发麻。
尽管有正事儿要做,但也不在乎迟上那么一会儿。
沈安好笑:“跟着我到了省城有去处。”
“一会儿晚上咱俩分着睡,一个守上半夜,一个看下半夜。”
她们的身上都各自带着钱,还不是小数。
人清醒的时候出不了差错,可抵不住就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火车上的人员来往最是复杂,扒手窃贼也多,必须全程轮流警醒,否则容易出事儿。
盛夏对此没有意见,而沈安跟她商量好后也不嫌这坐票的车厢难受,靠着后颈就闭目试着入睡。
咔哒咔哒的车轨被碾的闷响不断入耳,沈安养神到了两点多推了推盛夏:“你睡会儿吧,我看着。”
盛夏把手里打发时间的书递给沈安,自己毫不客气闭眼就睡。
等轰隆的动静贯彻脑子的全部,车厢里的人表情逐步趋向于统一的麻木困倦,车厢广播里终于传出了令人精神一振的内容。
省城马上就要到了。
人潮涌动下车出站时,沈安挡在了人多的那一面,对此的解释是:“你看起来真的很弱。”
风应该吹不倒,但被人撞了的话就要另说。
跟很小就一天一瓶牛奶三顿都带肉,营养底子打得非常好,再加上努力训练强健体格的沈安不同,盛夏小时候一天都吃不上一顿饱饭。
二者相比,盛夏不只比沈安矮了半个头,从正面侧面对比,她也单薄了很多。
盛夏对此并不辩解,只是唏嘘:“我后妈不给饭吃,小时候饿肚子来着。”
沈安错愕地转头:“你说什么?”
盛夏好笑:“你都知道我名声不好了,不知道我是跟着后妈长大的?”
沈安倒也不避讳,坦诚摇头:“没打听到这里,只听人说你提刀砍婆婆。”
盛夏:“……”
这个话题说下去好像很危险。
不过盛夏还是在片刻的沉默后认真强调:“被我提刀恐吓的是名义上的公公,我没打婆婆。”
这谣言传着传着就没边儿了,再变形传下去就不成了!
沈安乐得不行:“这么骄傲是怎么回事儿?”
盛夏忍笑说了大实话:“因为后来每一次回想,我都在后悔当时下手太轻了,真的。”
早知道老顾家的那两个老东西那么欺负人,就应该痛下狠手,狠狠给他们个终生难忘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