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香沉默片刻,缓缓阐述道:“数年前,薛衡领命围剿天水阁,因前次失利,他决定设计诱捕其青龙使,以图将功补过。这个计划是薛衡临时起意,只在书信中告知了姐姐,并未告知他人。后来没过多久,沈府便收到了薛衡的退婚书,而在四日后,薛衡就遭受了极刑。”
叶槿容沉思片刻后问道:“这个诱敌之计,薛衡在信中提及过吗?”
柳寒香摇头回应:“没有。而且姐姐在收到退婚书后便病倒了,整个人萎靡不振,情绪也异常低落。”
“薛衡当年无故退婚,应当是为了避免沈家不被牵连。”
“起初,姐姐误以为薛衡背叛了她,心中深感痛苦与失望。但随着身体康复,她察觉事情另有蹊跷,遂暗中展开调查。”
柳寒香眼露深悲,低声述说着:“半年前,姐姐似乎察觉到了某些事情,但并未向我透露。她仅希望我能够帮她完成一个心愿……并将秋海棠置于她口中。”
叶槿容听到这里,走上前,轻握柳寒香的双手。她掌心传递出的温暖与厚实感,宛如冬日热红薯般抚慰人心,令柳寒香深感安心。
就在这时,谢瑄突然走至她俩身旁,嘲讽道:“哼,瞧这姐妹情深的模样,真是让人羡慕。不过,长公主在听了京中的消息后,这份愉悦之情还能维持多久?”
柳寒香听出了谢瑄的挑衅之意,正欲为叶槿容辩驳,却见她神态自若地回道:“城阳,你我同为皇室血脉,论亲近,你与本宫的关系更为深厚。你若是因见本宫与沈家表小姐闲谈数语便心生羡慕,那么你真该深刻反省,想想往日与本宫交谈时,你是否真的做到了坦诚相待。”
谢瑄以往若是听到这样的话,定会怒火中烧,但今日她却出人意料地笑了笑,并说道:“长公主与其在这与我争论不休,不如早些回京,说不定还能赶上为华阳郡主主婚呢。”
叶槿容闻言,侧目问道:“舒月要成婚了?”
谢瑄嘴角微扬,流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意,“没错,是御前赐婚。听说九月末就要举行,新郎还是你的旧识,怀化将军顾士谦。”
柳寒香虽长年寄居沈家,但对京中之事也有所了解。她观察到叶槿容虽面带微笑,但唇边的细纹却透露出其笑容中的勉强。
“不错,才子佳人,确为良配。”
夜色渐浓,月华如水,俞王府内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叶槿容独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那轮明亮的孤月,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思绪,仿佛被月色牵引,飘向了遥远的回忆。
这时,小貍欢快地跳到她怀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是在向她撒娇,试图驱散她心头的阴霾。
她轻轻抚摸着小貍的毛发,感受着它带来的温暖与慰藉,内心的纷乱逐渐平息。
阿徐站在一旁,观察着叶槿容的神情变化,然后试探性地建议道:“再过几日便是白露,而阜州有清露节,公主近日心情欠佳,不如借节日之机外出散心?”
叶槿容闻言,沉思片刻后,步至桌案,执起紫毫笔,蘸墨挥毫于宣纸之上。
其字迹婉约而遒劲,每字都仿佛是她内心的真实流露,蕴含着丰富而复杂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