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疯的野兽撕扯殆尽,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有时候过分的善良就会显得有些愚笨,豺狼永远都是豺狼,哪怕是被关在动物园的野兽,一旦尝过了人的血腥味都是要被杀死,因为一旦有了第一次,体内的嗜血因子便会被激活,自以为是的良善,只会害人害己。
那天,是苏向宁十岁的生日,自幼在母亲刻意美化的家庭生活里,年幼的孩子尚且察觉不到这样的病态,他的母亲经常三伏天里还穿着长衣长袖,母亲说是因为怕冷,他就相信了,完全不知道她身上带着的伤痕;母亲说父亲不是不爱他,只是表达爱的方式有些不一样……
那天他穿着新衣服,抱着手中画出来的一家三口的画像脚步轻快的想要去掏的母亲的欢心,却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亲眼,亲眼看着夏侯将匕首捅到了母亲的胸口。
鲜血飞溅在夏侯的脸上,让他更像是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魔鬼。
苏向宁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眼睛瞪得很大,眼角像是撕裂一般,尖叫声被母亲微微侧偏过来的视线给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卡在了嗓子眼里。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倒在面前,死死的捏住那幅画。
记忆回笼,苏向宁站在走廊内,走到了夏侯的房门前,一切就像是历史重演。
被夏侯拽着头发衣衫褴褛的楚蔓看到了他,半张脸的红肿让她不复以往的亮丽光鲜,楚蔓用只有她和夏侯能听到的声音,挑衅他会不得好死。
夏侯眯起的眼眸,狠厉的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噗嗤——”
是锋利匕首刺穿皮肉,连带着衣服破碎布料一起扎住胸膛的声音。
楚蔓的脸上染上了鲜艳却脏污的红,刺眼的红,却也能够让人心旷神怡,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是会喜欢看到这般鲜血的模样。
“砰——”
失去了重力的支持,楚蔓虚弱的瘫倒在地上,眼睛依旧紧紧的盯看着,奋力的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而前一秒还拽着他头发的夏侯,低着头看着插入心口的匕首,踉跄的想要转过头,但从小就被他当成是豺狼一般培养起来的儿子,自然清楚如果让一个人死的更快。
匕首插入心脏,并不见得一定会死,但倘若是再猛然抽出来,鲜血直流,会直接加速他的死亡。
所以在夏侯想要转身的时候,苏向宁捏紧了匕首,将他心口的匕首抽离出来,刹那间鲜血四溅,染红了半边的地毯。
“砰。”夏侯在倒下去的时候撑着手臂在一旁的椅子上,想要借此爬起来,但是无论他如何挣扎除了加剧伤口血液的流动没有任何的作用。
夏侯紧紧的捂着自己的伤口,鲜血还会从指缝里流出来。
苏向宁手中持着带血的利刃,眼色森然,就那么站在他的面前。
“你这个……咳……”夏侯想要按响椅子旁边的警报,却给苏向宁陡然切掉了手指,发出一声的惨叫的同时,猛然之间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
楚蔓撑着身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明艳的眉眼看着这一幕,她不是不会用心机,只是她的身份和地位让她永远都可以肆意的展现自己的情绪,想做什么做什么
她想要他们死,多年前他们狡兔三窟,从警方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这一次,她就是想要亲眼看着他们互相残杀,看着他们恶斗而死。
楚蔓这辈子没有恨过什么人,除了……他们,这曼陀里的一切腌臜龌龊,本来就不应该还存活在这个世上。
“为什么?”夏侯倒在地上,鲜血汩汩的从胸口流出来,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死前,他还是想要问为什么?
为什么?
苏向宁蹲下身,明明清楚夏侯已经活不了了,他还是凶狠满怀恨意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为什么?夏侯!我母亲是怎么死的?跟我一起的玩伴是被谁杀的?是谁把我丢到狼堆里告诉我,或不下来就死在那里?”
苏向宁狰狞的咬着牙齿,手下的力道不断的加重:“你问我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是你儿子,你却连我也容不下?!你现在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这样冲进来却到了现在还没有人过来?想要你死的人能并不是只有我一个,曼陀里,你带出来的下属,也早就不满你的残暴,即使我今天不杀了你,再等几个月你也会死,你睡得那几个女人,滋味好吗?
她们是不是每天晚上都会跪在你的脚边给你奉上茶水?等你死后,我会把你的尸骨丢到狼堆里,让他们蚕食掉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痕迹……”
夏侯的脸憋得青紫一片,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眼前面部狰狞的男人,显然……已经死了。
但即使是他已经死了,苏向宁都没有松开手,甚至于手下的力道都没有消减一分,手上的青筋万分明显的凸起,可见他积攒了多年的恨意有多深。
“少主。”下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弯腰探了一下夏侯的呼吸,小声的说道:“人已经死了。”
死了,日后曼陀的就旧部就要换了主人。
下属又赔了一眼旁边低垂着眉眼的楚蔓,难怪少主会为了她打破原本制定好的计划,一意孤行的提前动手,这女人,漂亮的不像话。
只是——
“楚小姐,我询问了刚才的情况,是你自己出现在老爷面前的?”被绑到这里的女人,按道理来说,只会选择两条途径,胆子小的会瑟缩在房间里,胆子大点的会想尽办法的逃走。
但怎么都不会有人会公然的出现在绑架者的面前,尤其……这个绑架者还是从来都不拿人命当一回事的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