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德闭上眼,呼吸急促,眼皮下一片黑的画面中红的、绿的各种光斑出现,汇聚成林斐的影像,眼前忽而是几个月前兰德精神暴动房间中茫然惊慌的林斐,忽而是六年前强忍着泪水向自己要五百万“嫖资”的林斐,又忽而是微笑着拿出戒指向他求婚的林斐。
维德睁开眼,金色的睫毛抖动不停,眼前光屏上的文字扭曲旋转,重新排列组合,在他面前跳动交织,密密麻麻的全是“骗子”“分手”“嫖资”“求婚”。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的话在耳边响起,冷酷冷静地一遍遍对他喊“这是求婚戒指”“我没有骗你,你听我解释”“我是真的爱你我不是故意的”。
空间时间的界限在眼前耳边光怪陆离的世界中溶解了,维德站了起来,动作踉跄,慌乱中,他不知是碰到了光屏的那个地方,终端中忽然传出一个声音:
“你醉了吧。”
紧接着是另一个更柔更轻的熟悉声音:
“我没醉。”
这个声音将维德拉回现实,他抬手扶额,又踉跄了几步,站稳后,低下头看向光屏。
维德刚才乱按一通光屏,不知道按到了什么,光屏中跳出了一个视频。
视频中是两个挨在一块的人,都没露脸。高大一些的那个人穿着制服式的校服,校服敞开,露出里面干净熨帖的衬衫。个子小一点的人穿着一件宫廷式衬衫,衬衫正面华美得体,后背却是一大块半透明蕾丝布料,欲掩未掩,隐隐约约能让人窥见他细腻雪白的肌肤、清晰美丽的蝴蝶骨线条还有微微凹陷下去的腰窝。
视频画面有点糊,但足以让人看清楚内容。
个子大的人把个子小的抱了起来,按到腿上,个子小的便顺从地坐在对方大腿上,主动地挺直腰,凑了过去,没一会,视频中传来接吻时暧昧的水声和模糊的笑声。
等亲完,大个子环着对方的腰:“醉的人都爱说自己没醉。林斐你一天到晚参加的什么破酒局,有我一个金主还不够?我告诉你,下次再醉醺醺地回来我立刻把你丢到外面的湖里。”
小个子没力气地又软倒在对方怀里:“工作嘛,干完就能陪你去度假了,不好吗?不许把我丢湖里……湖里很冷,还有会吃人的鱼,别罚我。”
另一个声音说:“求原谅能不能有点诚意?”
“什么诚意?”
另一个声音没继续说话,取而代之的是粘腻的亲吻声。
过了好一会,那黏糊糊得叫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才停止,小个子的声音传来:“求完原谅了吗?”
“勉勉强强,”另一个声音说,过了一小会,那个声音变得沙哑了一些:“还要。”
轻轻的笑声中,小个子的声音说:“你就是想占我便宜吧?接下来亲一口一万。”
黏糊的接吻声中,另一个声音含糊地说:“我有的是钱。”
视频结束,维德看着光屏,渐渐回过神。他脸上恍惚的神情消失不见,幻觉中的画面、声音在看完这个视频后也全都消失,他的头不晕了,手不抖了,面容重新冷肃了下去,仿佛眼前不是一个简单的视频而是边境星即将被维德斩杀的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