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眼中混乱的场面氤氲出朦胧的水色,安抚室渐渐幻化成打着白色冷光的医疗室……再一睁开眼,他坐在塞梅尔精壮的腰胯上,双手按在塞梅尔胸前,腰臀不断摆动,塞梅尔粗壮的性器一次次用力地凿进他的穴道,他喘着气,努力地吞下对方。水液在二人交合处四溅,林斐的穴口被操得泥泞不堪,无边的快感从身下传来,他一半的大脑在尽情享受身下令人战栗的爽快,另一半大脑却在惊愕眼前的一切。
像是有锤子类的硬物猛地敲打他的脑袋,林斐如遭雷击,终于记起了那一天发生的一切——
那一天,他在医疗室陪原初种,塞梅尔突然闯进来,没有任何原因,口口声声说要杀死他,而后塞梅尔莫名其妙拉着他去医疗室做检查,在那间冰冷的医疗室中,他们……
那夜之后,塞梅尔再没和他单独相处过,每每相见,总是怒目相对,神色扭曲又潜藏怨恨。
林斐眼中的世界又扭曲起来,医疗室消失,眼前浮现出的一切俨然昭示他仍然身处安抚室内。
他被塞梅尔抱在怀里,他感觉到自己像野兽撕咬猎物一样亲吻塞梅尔,塞梅尔则闭着眼,投入地承受林斐血腥的吻,同时,他一双变形的手握住林斐的腰肢,火热的性器隔着布料昂然地抵着林斐的屁股,蠢蠢欲动地想要进入。
塞梅尔面对虫母的一面仍保持着标准的修丽拟态,他衣料下的身躯已然变形,虫化的金属碰撞之声作响。
他身后,银白的翅翼霍然展开,流线型的外缘精巧绝伦,锋利边缘闪烁寒光,犹如月辉,展开的翅翼遮天蔽日,足以构筑爱巢,是雄虫炫耀强大与美丽的工具,亦是向虫母求爱的绝佳工具。
就在林斐与塞梅尔吻得如痴如醉之时,“塞——梅——尔——”一道低沉压抑到阴森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
塞梅尔展开翅翼——翅翼足以抵挡那些乌合之众,忽而,另外一种异香从声音的方向蔓延而来。
那种香气不同于身旁母亲的香气,简直浓郁得过头,又呛又烈地传来,裹挟着要将人窒息的气息。
林斐揪着塞梅尔的头发的手微不可察的一滞,口中动作停止,林斐与塞梅尔分开,二人唇间尚且还连着藕断丝连的一丝唾液,林斐已转过头,注意力转移到声音的来源。
察觉到母亲注意力的转移,塞梅尔心神一颤,侧身看去的目光带上了杀意。
一只披覆着黑亮甲壳的雄虫士兵伫立在他们左侧身后,它大约有8英尺高,肌肉鼓壮,外形野蛮,浑身遍布毒刺一样的刚毛,一双凸起的硕大红色复眼中充斥着狂躁饥渴的气息,似乎下一秒就要举起着钳肢扑杀而来。
塞梅尔眯起眼眸,抬起钳肢,银白的翅翼扇动,带起一阵酷厉的罡风。
“咔擦——”是虫甲破碎的声音。
狰狞高大的雄虫轰然倒地,发出巨响,他的背后,保持着近乎完全拟态的尤里安姿态优雅站在原地,接触到塞梅尔的目光,他轻声一笑,踩着死去虫族的尸体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塞梅尔,让母亲为你做精神安抚啊。”
紊乱的精神波动与浓烈的异香从尤里安身上传来,刺激塞梅尔暴动的神经,这与其说是精神安抚,倒不如说是来自竞争者的、有着森森恶意的精神干扰。
塞梅尔的虫足拾起层迭的纱幔,包裹住林斐的身躯,而后他转身面向尤里安,亮出约四英尺长的闪着寒光的镰钩,缓步走了过去。
尤里安嘴角挂起一个微笑,那恶意的精神波动于是更加激烈,盖过了尚且稚嫩的孱弱的虫母的精神力,完全与精神安抚相反的效用让安抚室中其他争斗中的雄虫惨叫起来。
塞梅尔微微眯起眼眸,银白的眼瞳底下无数只小眼一齐紧盯尤里安,坚硬的外骨骼覆上他俊美的面容,足肢从他胸腔、背后的裂口中暴出,他银白的钳身上还留有劈杀阿雷斯特留下的血痕,此时,它已经做好再次饮血的准备——
轰然一声巨响,烟尘四起,碰撞产生的巨大的声波几乎将安抚室掀翻。
烟尘散落——塞梅尔半跪在地,银白的钳肢支撑在头顶,身下所站立之处破裂凹陷成巨型坑洞。
一只有着红色复眼、脊背处鲜血淋漓、完全虫化的雄虫与一只紫眸金翅的虫族分立在塞梅尔的两侧,它们狰狞的虫脸上是不死不休的仇恨表情,颚甲、钳肢、尖刺、镰钩齐上,死死制住银白雄虫。
尤里安的身形一晃,精神力立时衰弱了下去——即使身为雌虫,他也收到了精神暴动的影响,刚才他为了将危险分子塞梅尔调离林斐身边,竭尽全力释放精神力,到此时已如强弩之末。
尤里安精神力衰弱下去,身体便支撑不住地再次虫化变形,黑色的足肢从他袖口、裤管爆出,他捂住已经褪去拟态、口器外露的嘴部,口中虫鸣,喃喃喊着“斐斐”,跌跌撞撞地往塞梅尔身后、林斐所在的台基跑。
塞梅尔的视线追随着尤里安的步伐,濒死一般低吼了一声“母亲”,银白的钳只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极尽全力地摆脱维德和阿雷斯特的桎梏。
阿雷斯特被塞梅尔偷袭劈开了半边脊梁,维德被虫群围攻,两人原本就受伤力竭,此时即使合力,竟然也有些挡不住塞梅尔的力量。维德见状,完全不顾阿雷斯特的死活,遽然松开了力道,侧身后撤。
三人互相制约的平衡打破,在塞梅尔与阿雷斯特力道未收砰然相撞的片刻,维德飞冲过去,冷光一闪,他紫色复眼中一抹血色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