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知道,像维亚维德这些人,总把自己的真心看得珍贵无双,自己把对方当成纯粹金主,比任何东西都更能刺激他们,他并不打算激怒维亚,于是立刻很是真心地剖白自己:
“除了粉丝以外,你是那段时间我遇到过最……最正常的虫族了,虽然你脾气很大,一开始说话不好听,但你愿意听我碎碎念,会在我难过的时候安慰我,我心里,把你当成了我第一个朋友,我不想让你不开心,拍照、说甜言蜜语是我谋生的技能,如果随便拍点照片就能让唯一的朋友开心,我为什么不做呢?”
维亚一动不动,林斐转而底下声开始为自己哀求:“维亚殿下,我真的真的很抱歉,可是这件事不能只怪我,当时我试探着问你,‘如果你讨厌的人装作其他人接近你,你会怎么样’,你说,你会把他丢进海里喂鲨鱼,我很害怕,我不想那么痛苦地死去,我不敢和你说实话。”
“够了!”维亚吼了一句。
吼声中,林斐的话戛然而止。
维亚拽着呆若木鸡的林斐往床边走,而后把林斐摔进柔软的床铺,他俯下身,双手按住林斐的肩膀:“别抖了。”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林斐的预料,天旋地转后,他茫然地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啊?”
下一刻,更出乎林斐意料的是,维亚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嘴唇。
劣雄无法感受到精神力,也无法闻到雌虫强大精神力附属的独特的激素味道,可是这个瞬间,林斐却闻到了维亚身上,雌虫独特的香味。
星网上说的是对的,原来雌虫真的是甜的,林斐脑中掠过这个念头。
极具侵略性的烈酒的芳香席卷而来,林斐差点醉倒,一条柔软灵活的舌趁机钻进林斐的口腔,林斐还在发懵,它已经开始强势地攻城略地,更加紧密深入的接触,让林斐在铺天盖地的烈酒香中捕捉到一丝莓果的甜香,它与酒香混合,伴随着维亚不自觉泄露的精神力,一同熏醉了林斐。
维亚两只手改为捧住林斐脸颊的动作,辗转亲吻撕咬林斐柔软饱满的唇,攫取林斐口中每一寸空气,不容林斐抗拒。
不知道过去多久,林斐差点窒息,维亚才缓缓停下这个凶猛的吻,他略微抬起头,与林斐鼻尖对鼻尖,极近距离之下,林斐苍白脸上的潮红、脸上细小的茸毛、抖动的睫毛、额角的汗珠尽收眼底,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被林斐的牙齿磕破的唇角,美艳的双眸中透露出回味的情绪:
“不抖了?”
听到维亚的声音,林斐如呛水的人,猛地吸了一口气,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在发抖。
“很怕我丢你去喂鲨鱼?”维亚还是冷着脸,脸上却带着刚刚亲吻完的情潮。
从说起“丢进海里喂鲨鱼”这个话题开始,林斐就像突然陷入什么糟糕的回忆一样,脸色发白,额角沁出冷汗,整个人抖得厉害,偏偏他自己还没察觉到自己出问题了,一直在絮絮叨叨说什么“抱歉”“对不起”。
维亚当然很生气,现在也很生气,出生至今,他还从来没遇过除了林斐以外把自己当猴一样耍的人,而林斐口中那一大堆理由,什么“拍照、说甜言蜜语是我谋生的技能,如果随便拍点照片就能让唯一的朋友开心,我为什么不做呢”,更让维亚火冒三丈。
但看到林斐这个可怜样子,维亚完全没有过脑子,就冲动地按住林斐亲了起来,明知对方是劣雄,还忍不住释放精神力,想安抚对方——他一定是疯了。
到底是为什么?
亲吻结束,理智回笼,维亚脑中浮现出这个问题:他为什么要亲林斐·温莱?
维亚自认林赛·希尔早就是过去式了,只是多年前一点不甘心,如果和别人聊起这个话题,维亚相信自己一定能一笑置之。
可这个别人换成林斐时,他就又气又恨,想把他揉碎,想杀死他,想用拥抱窒息他,想亲吻他。
维亚心里乱糟糟的,就听见林斐小声喘气,怯生生地问:“那你会把我丢进海里喂——”
林斐话没说完,维亚打断了他:“你听不懂玩笑吗?”
林斐没说话,只用他那双沾着水汽、玻璃翡翠一样碧绿纯净的大眼睛看着维亚。
维亚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是开玩笑的,懂了吗?”
好一会,林斐才点点头,看他现在那副又乖又可爱的模样,维亚简直想笑,刚才那个牙尖嘴利理直气壮一口一个“我是婊子”的人是谁?是林斐的双胞胎兄弟吗?
维亚在心中给林斐盖上一个戳:真会装!
磨了磨牙,维亚捏住林斐的脸颊,语气恶劣:“如果想要你死,我不会把你喂鲨鱼,我会勒死你,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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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斐(指向维亚):他怎么突然变态了
“我可以走了吗?”见维亚渐归理智,林斐小心翼翼地爬起身,蹑手蹑脚地下床,一边再次小声提醒道,“录制马上就要开始了。”
维亚没有任何动作,似乎陷入了沉思。
林斐耷拉下肩膀,微弓起身,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踮起脚尖正欲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恰在此时,维亚伸出手臂,拦腰捞住了林斐,他侧过头,扬起下巴,似笑非笑:“走那么快干什么?我们不是还没好好叙过旧吗?”
林斐有些看不透维亚眼眸中的情绪,硬着头皮说:“以后再慢慢叙行吗?”
维亚的情绪远没有之前那么激烈,但之前与现在情绪之间的巨大反差也让林斐疑心眼前的维亚会不会是一颗正在等待爆炸的地雷……总之,林斐希望两人的交流是在双方都彻底冷静后再进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