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硬汉毕竟是硬汉,即便如此他也没吭一声。随行的军医给众人忙碌的注射止疼药剂,包扎伤口。
女魃在旁边默默的坐着一动不动,我凑上前去轻声说道:“这次多谢了。”
不管如何,刚才女魃出力都很多,否则的话人面妖蛾扩散开来,这里起码得死一半以上的人。刚才我看女魃神色委顿,怕是刚才也脱力了。
对于我这明显示好的行为,女魃却连眼睛都没睁开,甚至连话都没说一句。我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面,不由有点讪讪,但是仍然说道:“不管如何,这次总是要多谢你。嗯,这次算我欠你一次,如果在地府之中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偿还。”
女魃仍然没说话,我见状也只好拱拱手就离开了,现在抓紧时间休息再说,接下来的路还有很长。
让人欣慰的是,紫衣大神官说的似乎没错,河童只能徘徊在冥河两岸,无法追过来。那些哭嚎的声音响了一阵之后,终于消失不见了。四周重新变得漆黑而寂静,就像是一片虚无。
营地里除了警戒的岗哨,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休息和包扎伤口。周围静悄悄的,谁也没有说话,就连走动的人都蹑手蹑脚的,似乎很担心惊动别人,或者惊动其他的东西。
我一屁股坐在了紫衣大神官旁边,压低了声音道:“紫衣,我们人手太少,经不起消耗的。再这样走下去只是送死。”
紫衣大神官正在处理腿上的伤口,听到我说,转头看了我一眼,道:“你想说什么?”
我毫不客气的说:“我们得有个计划,这里的空间很大,在这里闷头乱撞,指不定遇到什么东西。与其跟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倒不如赌上一赌!”
我这话一说,不但紫衣大神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连坐在旁边的张献忠和孙磊少校也睁开了眼睛。
紫衣大神官问道:“怎么说?”
我从怀里摸出弥覆碟,道:“恐怕大家都忘了我的老本行,我是一个卦师,精通的是伏羲六十四卦。虽然卦象这种东西到现在都没有合理的科学解释,但是很多时候证明,玄学并不一定要科学来解释,你认为对,那就是对的。”
这样乱闯不是办法,这才刚刚度过冥河,就死了四个,伤了五六个。如果再继续走下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所以我准备用周易中的卦象来判断下一步的方向,一来我对伏羲六十四卦十分的有信心,二来爷爷也曾经来过这,如果他也曾经处于我们现在的处境,肯定也会用伏羲六十四卦来测算方位。
我们学的东西同出一源,或许能得出同样的结果也说不定,不管怎样,都比紫衣大神官带着我们乱跑要好。
紫衣大神官稍稍思索了一下,就点头说道:“下来之前,我也曾经想过用卦象来测算方位,之所以犹豫,是因为这里是地府,跟阳世中是一个阴阳相反的对立面,我不确定你的卦象推测到底能不能应付这种复杂的局面,如果你能力不够的话,很容易将好的当成坏的,将坏的当成好的。”
我恍然大悟,难怪紫衣大神官一直没说要我用卦象推测的话。如果真的如他所说,好的是坏的,坏的是好的,那我还真拿不准到底要不要测算这一卦。
“所以,我们对接下来的掌控,取决于你的能力。如果你能堪破这里的阴阳逆反,毫无疑问卦象对我们来说是有益的,如果你的能力无法堪破阴阳逆反,卦象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件坏事!而且很可能导致我们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他盯着我,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对自己的能力有没有信心?”
我稍稍沉吟了一下,就毫不犹豫的说道:“有方法总比没有方法要好!哪怕是一个坏的决定!如果你们信得过我,我就来测算这一卦!”
紫衣大神官赞赏的看着我,笑道:“你越来越有做神官的潜质了,如果还是在我们那个年代,我一定会将你培养成下一位紫衣大神官的。”
我冲紫衣大神官撇撇嘴,道:“行了,大虞王朝都没了,你们也别想着重新恢复那个年代了,现在的社会就挺好,别添乱。”
紫衣大神官笑笑:“只是说说而已,我又不是帝师那个疯子。在他的眼里只有大虞王朝,只有双瞳人这一种血脉。”
我不跟紫衣大神官废话,找了一块平整的地方,将弥覆碟放在了上面。这次我没有用纳甲筮法来起卦,而是抓了一把糯米,很小心的数出来了五十颗。
这次我用的是大衍之数,原本测算这种卦象用艾草最为合适,可是因为时间比较紧迫,艾草也没带,只好用糯米来代替。其实糯米这东西也是我为了防备张献忠和女魃来准备的,这两个家伙一个是明末年代的僵尸王,一个是上古流传下来的旱魃,都是僵尸中的战斗机,不做一些准备实在是让人不安心。
张献忠仿佛没有看到我拿出来的糯米,依然老神在在的闭着眼睛休息。我将糯米小心翼翼的洒在了弥覆碟上面,用手一抹,上面的符文就开始闪烁起来。
自从接受了符文炼体之后,不管是太古符文还是伏羲六十四卦里的卦文符号,我都有了一种天然的亲近,而且一眼看过去,就能了解符文所蕴含的含义。我双眼紧紧的看着弥覆碟上面闪烁的卦文符号,心里却在紧张的计算。
系辞上讲,大衍之数有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这些数字和卦文组合起来,就是一幅幅晦涩难懂的卦象。这种卦象本来不是我擅长的,我更喜欢用的是纳甲筮法,可是联想到爷爷有八成的可能性会用大衍之数来起卦,所以我才用了这种半生不熟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