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从前最喜欢将大皇子和三皇子都叫到寿康宫里,捧一踩一的手段玩得很好,而偏偏她的三皇子一直是被踩的那个。
之前贞妃还为此感到焦虑,生怕皇帝会因为太后的意见而对三皇子失望。
但后来皇帝不仅没有偏颇于大皇帝,还下了禁令不许太后再单独见两个皇子。
她以为皇帝是生性冷漠才不与太后表现得很亲近,可现在因为扶姣,皇帝说对太后不客气就不客气,这才明白原来皇帝和太后的关系本来就很微妙。
现在皇帝逼着她站队,贞妃不得不站出来,硬着头皮:“臣妾知晓太后娘娘一直喜爱佛法,护国寺乃是集天下佛法大成之地,太后娘娘或许心生向往。”
这就是在说太后是自愿的意思了。
太后简直怒不可遏:“好一个贞妃!”
皇帝却不理会,目光扫过旁人,每经过一处便有嫔妃垂头应和,纷纷说自己听到太后是自愿的。
太后心里直发寒。
她是眼睁睁看着皇帝从刚登基时的如履薄冰一路掌控权柄走到今天的,可在她心里,皇帝一直都是需要她支持的,直到今天,她终于认识到皇帝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少年了。
如今的皇帝大权在握一手遮天,轻而易举的就能扭转是非。
太后终于知道怕了。
她享受了宫里的荣华富贵,哪里还想去护国寺清修?可话已经说了出去,现在后悔实在是丢脸。
太后被架在台上,彻底下不来了。
皇帝也没有想让她下来的意思,从前不处理太后,是因为她做的那些事情对于皇帝来说就像是跳梁小丑根本不值得在意,但是现在不一样,太后把手伸向扶姣,这是对皇帝的挑衅。
良久,太后终于还是服软了。
她笑得僵硬,放软了语气:“皇帝,哀家不过是觉得宓妃出身低微,一个宫女爬上龙床到底不好听,这才提醒你几句,你要是觉得不妥,哀家日后不提这事了就是。”
这样的样子让看着的人都露出几分鄙夷来。
堂堂一国太后,竟然是个软骨头。
皇帝看了太后一眼,否认她说的话:“太后错了,宓妃出身正经官家,是纪家嫡女,朕纳官家嫡女为妃并无何处不妥。”
就在刚刚前朝,皇帝已经下了旨为扶姣证明了身份,为了掩盖纪家的欺君之罪免得牵累扶姣,皇帝只把所有罪名安在了柔贵嫔祖孙三人身上,纪文之当朝痛哭流涕说自己是被延宁郡王威胁,请皇帝恢复扶姣生母的正妻之位。
所以现在,扶姣已经是堂堂正正的纪家嫡女了。
想到什么,皇帝勾起唇角将扶姣从身后轻轻推到自己身旁,二人都正面太后:“太后不是最喜欢纪家的女儿了?从前是太后看走了眼,将鱼目看成了珍珠,现在真正的纪家女儿就在太后面前,下次若是太后再认错,那朕可就要担忧太后的眼睛了。”
他慢条斯理:“听闻护国寺的方丈很擅长药理,如果太后觉得双目难明,朕倒是可以送太后去护国寺,叫方丈为太后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