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循,不许跑那么快!”
扶姣在亭中与曲贵嫔相对而坐,看见儿子在御花园里疯跑险些滑倒在鹅卵石上,训了他一声。
三年前她冒险生子,因为其中凶险万分,所以皇帝对这个长子更是爱若珍宝,赐名承琮。
承,继天下大统;琮,祭祖宗之器。
只是扶姣觉得这名字太过正经,私下里只叫太子小名儿,阿循。
阿循看起来与普通孩子没什么区别,只是更活泼爱闹些,三岁大的小包子还没有人的大腿高就四处乱跑,精力充沛到扶姣自己根本带不了他,只是他父皇惯着他,无论到哪儿说抱抱就抱抱,叫飞飞就飞飞。
曲贵嫔看着阿循乖乖应话之后还在蹦蹦跳跳的扑蝴蝶,有些发愁:“你准备什么时候给阿循启蒙啊?如今他也三岁了,再过两年就是进学的年纪了,你还不着急吗?”
扶姣不急不缓的拿起一只牛乳糕咬了一口。
“急什么,这事又不是本宫要做的。”
曲贵嫔恨铁不成钢:“怎么就不是你来做呢?难道你还要放任着阿循一个字都不认识就去进学吗,那宫学里头那么多宗亲子弟,阿循要被他们笑的!”
她越说越忧心。
这三年里曲贵嫔是看着阿循长大的,她膝下无子,说句僭越的话,她心底里是把阿循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的,看到扶姣不重视阿循的教育,这两天嘴上都起了水泡,愁的不行。
“我看是这两年陛下待你太好,皇后和楚妃又都避着你,把你这宸贵妃的野心都给磨没了!”
“你可别忘了,陛下对阿循可是寄予厚望啊,当年抓周把私印都给了阿循,你怎么能不重视呢?”
扶姣放下牛乳糕,觉得腻了些,又拿起茶水来喝,眼看着曲贵嫔的确是急,这才施施然道:
“陛下对阿循寄予厚望,那自然是陛下来重视。”
曲贵嫔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无奈一笑,有些恼羞成怒道:“好呀,你明明早就知道陛下有这份心思,就眼看着我着急!”
是她局限了。
在曲贵嫔的认知中,宫中养在母亲膝下的皇子要在五岁之前送到宫学,可在进入宫学之前的日子都是由母妃启蒙,否则一旦入了宫学便会跟不上进度。
至于皇帝,身为掌权者日理万机,怎么会有那份心思为幼儿启蒙?那岂不是耽搁了国家大事吗?
这样看似天经地义的想法放在皇帝身上,只需要仔细想想便能知道不对了。
皇帝对承琮的这份疼爱,是帝王身上少见的温情,何况承琮是皇帝唯一的孩子,又早早立为太子,那自然是对他寄予厚望,即便是抽出时间来为承琮启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是我多虑了。”
曲贵嫔这样说道。
扶姣当然没有没心没肺到那种程度,会对承琮的学业漠不关心。实际上皇帝已经不止一次的跟她提起,说等到承琮过了三周岁的生辰就要将他带到紫宸殿去亲自教导。
“太子所学之道并不仅仅在于四书五经这类文史通典,更在于如何御掌天下,帝王心术之于我们阿循更为要紧,此道之上,朕便是他最好的老师。”
扶姣颇为赞同,自然不会阻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