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祈福灯,寻常人是没那个资格去看的,所以等扶姣过去的时候,整个佛殿都只有几个得道高僧,王晃并侍卫都在殿外守着。
看见扶姣来,王晃便弓着身子过去:“扶主子,您来了,陛下吩咐,说若是看见您,便叫奴才先带您去侧殿。”
侧殿与佛殿只隔着几层拢帐,扶姣若是想看,只需要躲在拢帐后面就能将皇帝看得一清二楚。
扶姣便过去,王晃还给她准备了热茶。
她在拢账后看皇帝,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祈福灯,他自然不会一一点亮,只是手持香檀木,点了火,将最大最华美的那一盏点亮即可。
过程并不复杂,只等皇帝点好了首灯,高僧们便紧随其后将其余祈福灯点亮。
祈福灯点燃后能经久不灭,高僧们念了诵经后便退下,很快,正殿就只剩下皇帝。
扶姣从拢帐后探出身来,被皇帝捉个正着。
二人面对面相望,皇帝倒不至于荒唐到在佛前对她如何,只摸了摸她头发,看着那步摇,心情甚好:“朕给了你那么多东西,倒是第一次见你戴着,很美。”
扶姣抿抿唇:“妾很喜欢陛下赏的东西,只是怕落人口实,妾如何都无碍的,只是陛下不能因为妾这些小事落人口实。”
皇帝就笑:“你当朕是陈仕淮?”
他为皇帝,皇权在握,没人敢置喙。
扶姣也笑起来:“那以后,妾要日日戴着。”
“朕给了你这么多好东西,你该怎么回报?”
扶姣沉思,有些失落:“陛下坐拥天下,是什么都不缺的,妾无论送什么,好像都不算珍贵。”
皇帝却不这么认为,他对临行前从陈仕淮身上看见的那荷包耿耿于怀,眼下扶姣属于他,她做的东西自然也如此,便道:“给朕绣个荷包来,你贴身带着,等香了,朕再去取。”
扶姣立刻面泛桃粉,他这话说得风流,荷包本来就要塞香料进去的,他却不喜欢,只想要她的暖香。
扶姣从侧殿跑开了,皇帝深深看她一眼,时间来不及,他得即刻启程回宫,否则肯定要把她抓回来疼爱。
山门前上御辇,皇帝最后回了一次头,看到角落里闪过温润的玉光,是那玉台步摇,凤眸一挑,笑了。
躲也不会躲。
扶姣等皇帝御驾彻底没了踪影,才神情淡漠的回身,路上碰见四个小和尚抬着担架,拦着问了一句。
“施主,方才陛下点灯祈福,却发现有一盏灯漏了,灯光明灭很不吉利,方丈查出是这二人玩忽职守导致灯油撒漏,行了八十杖,叫我们将他二人丢出寺去。”
风一吹,扶姣看清了担架上的两个和尚,正是那日在姜氏房中污蔑她的和尚与他徒弟,被打的皮开肉绽,冬日里这样被逐出宝华寺,已经没有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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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走后三天,陈老夫人拜别方丈,带着扶姣回了陈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