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姣这一声疼快要喊到皇帝心里去了。
看着少女珍珠一样的脚趾因为疼痛而微微蜷缩起来,皇帝索性丢开手中玉片,直接用手指沾上膏体。
“这样还疼吗?”
男人的指腹是热的,冰凉的药膏在他指腹间被温热融化,皇帝指尖轻轻碰了碰扶姣的伤口,那药膏也就随之覆盖在上面,因为有他的体温,刺痛感瞬间降低了许多。
可扶姣往后缩的动作却更大了。
皇帝皱眉,他握着扶姣小腿不许她动,抬头去看扶姣的表情。
在他面前,扶姣一向是蒙着面纱的,可只要看她眉眼和上半张脸的肌肤,皇帝就能准确判断出她的情绪。
那原本因为疼痛而微微苍白的肌肤如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粉色,眼睛水润润的,剔透得不像话。
哪里是疼的,明明是羞的。
皇帝薄唇微勾,故意捏了捏掌中柔软的肤肉,果然惹得扶姣抖了一下。
“怕朕?”皇帝只轻轻一拽,扶姣整个人就都往前窜了一节,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极近,皇帝的呼吸打在扶姣耳畔,那里的肌肤越发粉红。
扶姣原本是看着皇帝的,听见他这话,立刻将目光移开。
“陛下登临九州,龙威慑人,天下人都是怕的吧。”
皇帝松开握着扶姣小腿的手,扯过一只软枕放在她腿下面,这个姿势能让扶姣不吃力的就将腿翘起来,方便皇帝为她上药。
被体温捂热的药膏敷在伤口上时药性就温和许多,只是皇帝常年练武,手上都是薄薄的茧,磨得扶姣有些痒。
“朕问你,你说旁人作甚。”
皇帝不许扶姣用这些话搪塞他,直接戳破扶姣。
他盯着她,不许她顾左右而言他。
扶姣落败一样喘了一口气,别开目光,手指不自觉的揪起身下的床褥,平整的丝绸瞬间就变得皱巴巴,落在皇帝眼中却很顺眼。
皇帝好惬以整的看着扶姣,像是很期待他的回答。
扶姣终于松口。
“怕的……”
皇帝目光冷了冷,他知道,这一次扶姣说的是真话。
一旦皇帝有意,他的目光便冰冷刺骨,如同扶姣所说,皇帝是整个天下的最高掌权者,只要他想,无论是谁都会怕。
现在皇帝便是如此,他放开了在扶姣面前有所收敛的气势,殿中的温度都好像下降了许多。
扶姣说出这样的话,皇帝不是不失望的。
虽然还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可皇帝却总是能在扶姣身上找到御花园中少女和那晚梦中女子的影子。
并没有将扶姣当成她,但皇帝不得不承认,因为这层缘故,他对扶姣是与对旁人有些不同的。
皇帝自认不是君子,做不来无欲无求的样子,他对扶姣不同,自然也要让扶姣对他不同。
天下人对他惧怕有之敬畏有之,后宫妃嫔对他憧憬有之期盼有之,就连两个皇子对他也是害怕大于孺慕。
但皇帝都不以为然。
因为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为君王,天下人为臣民,若臣民不畏帝王,那统治也将随之而散。
可是对于扶姣,皇帝所求并非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