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危险,”扶姣纤细的手指搭在皇帝炽热的掌心中:“所以臣妾才要在您身边。”
这话充满着保护的意味,叫皇帝一瞬间心神恍惚。
他年少登基,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手握大权的掌控者,旁人习惯了听他发号施令,自然而然的觉得皇帝无所不能,就连皇帝自己都习惯了承担“保护者”这种角色的责任。
身为皇帝,受到万民供奉,那他理所应当的应该保护万民。
可他没有想到,扶姣一个柔弱的女子竟然也能有想要保护他的心思。
或许这便是爱意催生出的保护欲,哪怕如皇帝这般的人也会为这样的爱意而怦然心动。
皇帝心中的愉悦不是假的,可是他不能答应。
“姣姣,你还怀着孩子。”
皇帝知道,就算将此次事件的危险性掰开揉碎了的跟扶姣说也都没有用,但是孩子却是一个无比重要的砝码。
扶姣为了他可以奋不顾身,但还有孩子。
“朕不会有事,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何况他未必动手。”
皇帝早就看出恪亲王世子的狼子野心,他背地里结交京官,身后还有人一直勾连着西北。
影一夜间潜入恪亲王府上的时候瞧见了有人给恪亲王世子递信,虽然恪亲王世子很谨慎阅后即焚,可影一凭借目力还是看到了一些内容。
西北驻军中有一部分人被恪亲王世子收买已经秘密潜入泰山,这个时间点上私自收买军队,可见恪亲王世子的目的。
皇帝是在安慰扶姣,他知道恪亲王世子已经鬼迷心窍,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的。
“陛下!”
扶姣几乎是惨笑一声:“您是不是忘了,这些年您教了臣妾许多,臣妾没有那么傻。”
皇帝一怔。
是啊,他害怕自己会先扶姣一步离世,所以这些年里教了她许多权谋之术,她在他的教导下已经不再是从前那样什么都不懂。
扶姣将自己埋进皇帝怀中:“陛下,您若是有事,臣妾也绝不独活。”
她这话叫皇帝心头巨震,终于还是叹息一声,如以往一样做出了妥协。
“跟在朕身边,半步也不能离开。”
扶姣破涕为笑:“好。”
第二日祭祖,皇帝自然在中央,皇后与扶姣一左一右站在皇帝两侧。
经历过昨日难堪,皇后今日故意穿了明黄色的吉服,武舜王朝有祖制,唯有皇后才能穿戴明黄色的吉服。可她现在的脸色却比昨日还要难看。
因为皇帝竟然没有穿明黄色的朝服。
武舜王朝的皇贵妃地位非凡,从开国皇帝至今,除了皇帝本人,其余历代帝王都是在后位空悬时才会立皇贵妃,所以按照规矩,皇贵妃与皇后一样都能够参加祭祖。
可同样的,从古至今从来没有出现过皇后与皇贵妃一同跟随皇帝祭祖的事情。
皇后想当然的以为皇帝会穿戴明黄色来彰显身份,可现在,皇帝与扶姣二人竟然都穿着玄紫色的吉服,甚至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件吉服出自同样的布料。
现在站在最前面的三个人,皇后一身明黄色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被皇帝与扶姣衬托得无地自容。
皇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着心中滔天怒火完成祭祖仪式的,她只知道看着皇帝回身将还跪着的扶姣扶起来时,脸上露出的那种柔情几乎能叫她心胆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