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宴之后,后宫中看似平静无波,可只有身处其中的才知道这一池水底下藏着什么汹涌暗波。
齐嫔在殿上言行无状,许太医诊断后说是受了刺激导致神志不清,需要静养才能恢复。
皇帝开恩没有追究其过错,将齐嫔迁到清净少人的启祥宫去住了,但谁都知道这迁宫代表着什么,齐嫔以后就像启祥宫的位置一样,永远在只能游离在边缘了。
“总算也是保下了一条命,齐嫔倒是有福气的,若非娘娘那日将陛下绊住了,启祥宫她也住不上了。”
曲贵嫔坐在扶姣对面穿针引线,如此说道。
那日殿上她为扶姣挡了一劫,皇帝次日就赐了许多赏赐。
现在曲贵嫔丝毫不避讳,常常来椒房殿探望扶姣,宫里人都有数不清的心眼,见状自然明白曲贵嫔是与皇帝的心尖子站在一条战线了,连带着内务府都格外巴结她。
曲贵嫔正给扶姣腹中孩儿绣着肚兜儿,想起齐嫔的事情便提了一嘴。
扶姣手边放着一碟牛乳糕,她随手捻起一块来吃:“陛下知道不是她。”
曲贵嫔的手一顿,思索片刻,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你知不知道最近林婕妤病了?”
林婕妤被齐嫔抓破了相,很是消沉了一阵,这一个月来扶姣很少听见她的消息。
“病了?什么病?”
“太医都说是风寒,可药也吃了一大堆就是不见好,眼见着是一日比一日严重,听说现在已经起不来身了。”
扶姣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林婕妤并非意志消沉之辈。”
所以应当不是毁容一事打击了她,而是这个病的确有古怪。
曲贵嫔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否则她不会特意跟扶姣说。
她将身边的宫女尽数屏退,扶姣见状也叫宝珠和宝璎出去了。
“你想到什么了,神神秘秘的。”
“你说,”曲贵嫔手指尖指了指天上:“能叫一个人不知不觉染了怪病的,这宫里还有谁能做到?”
那一日林婕妤全身而退的事情就叫曲贵嫔觉得奇怪,她总觉得皇帝和扶姣并不是没有看明白。但后来一直没什么动静,曲贵嫔就只能将这事放一边了。
可直到近日来林婕妤突然染病,曲贵嫔才算反应过来。
“怕是陛下动手了。”
曲贵嫔心底也有些发凉。
她知道皇帝不会只杀一个孟美人,却也没想到皇帝竟然会直接对林婕妤动手。
甚至都不愿意找个什么理由,就要这么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
她现在只觉得庆幸,还好她看的明白早早就跟扶姣站在了一起。妃嫔们之间或许能斗得有来有回,可若是皇帝动手,别管是谁都不可能有活路了。
扶姣笑着看了曲贵嫔一眼:“你的确很聪明。”
曲贵嫔看她毫无意外之色,苦笑一声:“不及你。”
她的确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