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甜握了大舅长满老茧的手,慢慢摇头,绷着小脸说道,“大舅舅这么说不对,任何东西,甚至是银钱都没有人命重要!豆腐方子没了,咱家可以卖别的,但大舅舅只有一个,不能出事儿!”
李金瞬间红了眼圈儿,蹲身抱了胖胖的丫头,哽咽应道,“好,大舅舅记住了!大舅舅以后就听我们糖宝儿的!”
待得吃过晚饭,李二爷爷带着李金,还有五婶子两口子就匆忙回唐家堡去了。
毕竟以后要搬来常住了,他们都得收拾一些衣衫用物,还要跟家里打个招呼。
唐甜给大舅李金定的工钱是一个八百文,舅母兰草的工钱是六百文,唐五婶子和五叔的工钱也是六百文。
当然,这收入算不得高,但包吃包住,而且年节时候还有红封赏银。
李金和五婶子两口子都很满意,工钱是放在明面上的。像李家这种没分家的,工钱几乎要交大半给公中。
但年节的红封赏钱,外人不知道,交给家里多少就是自己说了算了,留下大部分也是天经地义。
五婶子家里儿子快二十了,老实憨厚,还没成亲,她和老伴儿也不用惦记,把家里活计扔给儿子就能出门了。两口子算的明白,他们的工钱加一起,年底就能凑够十两银子,足够给儿子娶个好媳妇了!
李金夫妻的工钱不出意料被老太太要走了八成,这还是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睛骂了一通的结果,否则老太太甚至一文都不给儿子儿媳留下。
她倒是理直气壮,“军镇那边供吃供喝和供住,衣衫用物都准备了,他们两口子留银钱做什么!真有事就找秋霜借呗,秋霜还能看着他们为难啊!”
不必说,又被老爷子一顿狂喷,最后才老实了。
李金怕媳妇儿不高兴,忙完活计进屋时候,就见媳妇儿正笑呵呵收拾行李,他惊讶的小声问道,“娘拿走了大半工钱,你不生气啊?”
“生气?我才不生气呢!”兰草眉飞色舞,极力压低兴奋的嗓音,应道,“留在家里处处都要听娘的,我实在是憋屈。但是去了军镇,秋霜姐是个好相处的,吃住都好,我只要努力干活儿不偷懒,就绝对不会不顺心!
“再说了,不是还有年节的赏钱吗?秋霜姐给多少,咱们都留一半下来,悄悄存着给铁牛娶媳妇儿!”
李金放了心,这才忙着洗脚睡觉,明天还要早早去军镇呢。
隔壁房间里,杏花儿早早进了被窝,委屈的红了眼圈儿。
李老四去姐姐家附近绕了一圈儿,见没什么大事就回来睡觉了,突然听见媳妇儿哽咽,他还有些懵。
待得小声问了半晌,杏花才说了实话。
“我平日干活儿也很尽心,从来不偷懒。而且你又能说会道,同秋霜姐和几个孩子都处得好。秋霜姐这次怎么没让咱们去军镇呢?我也不是说娘不好,就是……就是在家里太憋闷了,我想赚钱,想过自在日子!”
李老四忍不住笑,仔细看看五六岁的儿子已经睡熟打了呼噜,他才伸手搂住了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