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给沈怀景占了去,而前者,她本就是女儿身,贸然娶了别家姑娘,只会耽误人的后半生。
然而娶不娶,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裴寂盯着她看了许久,道:
“那就按王爷说的,太傅差人去崔尚书府中提亲,婚期若定下了,王爷该是主婚人了。”
姜昭心里凉了一大片。
她女扮男装入朝为官,一半是裴寂的主意,她的难言之隐和后顾之忧,他应该全然知晓。
却还是三言两语,便将事情敲定。
他也不完全信任她。
姜昭拱手称“是”。
回去的路上,裴寂与她同行,两人同坐一张轿子,穿过长街。
姜昭手肘撑着窗,手掌托腮,将帘子掀开一丝缝隙,抿唇望着沿途叫卖的商贩,和面上挂笑的行人。
“停轿。”
裴寂突然出声。
姜昭长睫颤了下,没回头。
裴寂掀开轿帘下车,玉容玉冠,长身玉立,从容不迫进了一家珠宝斋。
再出来时,手里握着个檀木盒子,他又到卖桃花酥的商贩前买了一包,提着返回到轿中。
一举一动都落入她的眼中。
姜昭不免有些恍惚。
两人青梅竹马二十三载,都将彼此的喜好记得清清楚楚。
她口味叼,桃花酥只爱城东这家的。
只是开摊不定时,她从来赶不上趟,但裴寂每次提酒来寻她时,总会带上一包。
聊着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务,裴寂饮酒,她吃桃花酥。
偶尔一时意动,他会意有所指地看向被她咬过的那一处,没有平日在官场时的冷厉,温柔清隽,黑瞳中倒映着她的脸。
她会重新递过去一块新的,他却握着她的手,拇指替她擦去唇角的残渣。
然后就着她咬过的位置也咬下,又坐回到原处。
点到为止,从不逾距。
而今裴寂又提着桃花酥向她走来,修长的身姿和记忆中的每一幕重叠,他仍旧面无表情。
姜昭这也才想起来,她已经很久没看过他笑了。
怀中多了包热腾腾的东西,桃花酥的香味扑面而来,裴寂上轿放下帘子,将那只檀木盒子交到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