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成脸色煞白。
姜昭将他请进去了牢房,着人进来指证。
她将这些时日整理出来的卷宗都扔到他面前,问:
“王守成,你利用问鹤堂勾结商贾,吞并良田,大肆敛财,欺压百姓,勾结东临,为害天启,暗害朝廷命官,桩桩件件,罪不容诛,你可认罪?”
不论姜昭怎么问,摆出来什么人证物证,王守成都是咬死了话头,一问三不知:
“我不知道大人您在说什么,老夫这一生本本分分,上无愧于陛下,下无愧于江和城的百姓。姜大人若是想拿老夫出气,只管对老夫动手便是,何必找那些有的没有的由头?”
姜昭也不跟他犟,撤走人证,让人对他严加看管。
出了大牢门,姜昭把牢房门的钥匙扔给黑鸦:
“这几日交给你来审问,不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他签字画押。”
黑鸦面露担忧:
“大人,您这样,若是传出去被说滥用私刑怎么办?”
姜昭挑眼看她:
“滥用私刑的,是我吗?”
黑鸦不解。
姜昭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我是奉太子殿下的命令行事,谁有意见,就去找太子殿下闹去。”
不论是从前在上京,还是而今在讲和城,她从来也不是什么善人。经她的手拷打出来的贪官污吏不在少数,而今也不过是再重操旧业。
她在朝中多年,深知这些人的骨头有多硬。
哪怕铁证如山放在眼前,只要这人背后的靠山不倒,也仍旧能咬死不承认,等之后逆风翻盘,从前欠下的诸多罪状就都被一笔勾销。
从大牢出来,没走几步,便在衙门的后花园撞见萧鹤川。
他在练武,赤着上身,行动间汗如雨下,肌肉紧绷。
姜昭伫立在廊檐下,不知怎么,就想起那日在济业寺挥马鞭打人的黑衣男人。
“姜昭?”
萧鹤川转身挥剑时注意到她,不由得两眼一亮,提着剑大步流星向她过来。
自从在松鹤楼将萧鹤川带回来,她一直在忙着处理公务,萧鹤川就留住在衙门,有下人随身伺候。
今日得了闲,她便没着急离开,对萧鹤川笑笑,坐到花园的石凳子上:
“我来走走,你继续练武,不用管我。”
“也行,等我练完一起喝酒去。”萧鹤川对她龇牙一笑,重新提剑挥汗如雨。
姜昭单手撑着下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
眼前的人分明和从前一模一样,就连握剑提步的动作都如出一辙。
萧鹤川以前在她府中住的时候,她也经常看他练武。
动作干脆利落,身姿矫健,有时候练到兴头上,吹一声口哨,黑头鹰便会扑腾着翅膀飞过来,随着剑花一同起舞。
姜昭睫毛抖了抖,突然问:
“怎么没见你养的鹰?”
萧鹤川瞥了她一眼,口哨声响起。
空中传来翅膀扑腾的声音,很快就落在他的肩上,萧鹤川从腰间的囊袋中摸出来两根肉条,一鸟一根。
之后姜昭便没有再出声。
半个时辰后,剑插回剑鞘,一屁股坐到姜昭对面,拎着茶壶摸了摸,凉的,便仰头咕噜咕噜灌着。
茶水沿着嘴角往下,萧鹤川喉结滚动,姜昭只是看了眼,就收回视线:
“想喝什么酒?我去让人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