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生活她过了快五年,而今只想守个天高皇帝远的地儿,做点儿自己想做的事儿。
姜昭长长地叹了口气。
宋知章讷讷,不知作何回答。
裴献目视着前方,注意力却一直在两人交谈之中。
听到姜昭叹气,眸光微动,也问:
“你确定想好了,要走么?”
姜昭“嗯”了声。
“那姜夫人和你阿姊……”
“阿姊随裴家流放江和城,我携阿娘一路走,到江和城也算一家三口有个照应。”
裴献便没再说话。
沿着宫道走到尽头,姜昭突然觉得这一次的宫道格外地漫长。
回到太傅府,宋知章便要推着裴献往西厢房走,便听他道:
“我想和太傅单独说几句话。”
宋知章看了眼姜昭,后者点点头,他便拱手离开。
姜昭推着他往花园走,花径细细长长,有花枝横呈歪斜垂下。正是腊梅盛开的时节,走没两步,便冷香扑鼻。
“抱歉,二郎君。”姜昭抬手为他挡开垂下来要遮挡他脸的花枝,轻声道,“裴家而今举家流放,都是因为我,若你心里有怨恨,只管责骂便是。”
“是三郎先对你不住。”
裴献的声音很温和,在深冬正月的时节,听得人五脏六腑都熨帖得平展。
姜昭心里愧疚更甚。
推着裴献过了个转角,便听他又开口:
“你若真的要去江和城,我陪你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姜昭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觉,但裴寂在这时转过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双手捧上她的脸颊。
姜昭瞳孔放大,裴献双腿无力,只能依靠素舆的托背用力微微起身。
向来矜持有度的郎君凝视着她的双眼,澄明的眼中闪过挣扎和纠结,矛盾和不安。
他说:
“阿昭,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若你点头,我可以和裴家断绝往来,赘给你为婿。”
“阿昭,求你,别和三公主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