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反对。”
姜昭话刚说完,沈怀景便抢先在众人面前开口。
萧鹤安和段星渊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脸上看见了不可置信。
他们二人自小和沈怀景一同长大,知道他平日虽吊儿郎当玩世不恭,但也不会在关键事情上失了分寸。
而今裴寂下台,能将姜昭拉下马取而代之,正合他们的意思。
甚至于,姜昭若是能尚公主,便将自己来日的仕途和前程都葬送,再也不足为惧。
然而向来游刃有的太子殿下,在此时却多了几分急促和慌乱,失了分寸。
萧鹤安忙上前,小声劝道:
“殿下三思,姜昭尚公主,远调江和城,对你百利无一害。”
沈怀景面色绷紧,黑眸沉压压的,凝睇着对面的姜昭。
同他对上视线,姜昭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多了一丝笑。
像是在笑他。
笑他想将她留在身边,笑他自信又盲目。
庆帝不耐地坐直身体,问:
“太傅和怀柔佳偶天成,怀景,你有什么可反对的?”
沈怀景下颌绷紧了,双目像是能淬出火一般。
也确实如萧鹤安所言。
从理智上来看,姜昭尚公主,远调江和城,对他夺权百利无一害。
从大局上看,江和城刚经历过战事,百废待兴,姜昭治国理政是贤能,远调江和城,自然有利政通人和。
但只有他自己清楚,姜昭自请远调江和城,为的是什么。
裴寂下台后,他原本也没想过找人取代姜昭的位置。
萧鹤安今日提起,他顺势而说,也无非是想看她求自己。
他以为在她眼里,高官厚禄足以让她放弃萧鹤川,向他弯腰。
但他没想到,在她眼里,高官厚禄,金印紫绶,竟然比不上一个萧鹤川。
他不给她萧鹤川的下落,她便要自己去江和城找。
名为嫉妒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根系强健有力,深深地扎进心腔延展增长,细而长的根系,自里而外将心脏包裹得紧密严实,几乎要喘不过来气。
庆帝蹙眉思索片刻,对姜昭道:
“为你和怀柔赐婚可以,但,远调江和城一事,你可想清楚了?”
庆帝心里对此事还是不赞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