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川冷不防打了个冷战,对沈怀景突如其来的敌意有些莫名其妙。
他挠挠后脑勺,想不明白,自己和这位太子殿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甚至于,他自己的亲兄长还是太子殿下的座上宾。
姜清越“啪”地打下萧鹤川的手,同他拉开距离垂眸行礼:
“太子殿下,巧遇。”
“是挺巧的。”沈怀景看向她身边的萧鹤川,道,“侯爷正在找小侯爷,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孤便替侯爷转告小侯爷一句,尽早回家。”
旁的原因没再多说。
萧鹤川拧眉看着他,心底浮现不祥的预感。
“那我先回去了,改天你再来看阿娘和阿姊的时候,记得叫上小爷我。”
今日在宅子里,萧鹤川不顾姜昭的白眼儿,左一个阿娘,右一个阿姊,叫得格外顺口,把姜夫人和姜和哄得心花怒放、
就差原地将他认作干儿子了。
萧鹤川说完便离开了。
宽阔的背影消散在黑夜晨晨的树林阴翳中,不知为何,姜清越心里不祥的预感愈发浓重。
萧鹤川在她府上住了这么久,她从没见镇北候让人来叫他回去过。
起先她还以为是这父子两人之间生了什么龃龉。
后来萧鹤川替她背锅时,镇北候顶着被从上京到承平府背后的豪门世家敌对的压力,为萧鹤川在大理寺谋了个闲职,她才想明白。
镇北候此举,无非是在纵容着萧鹤川和她的来往。
长子萧鹤安毫无疑问是太子党的人。
但两党博弈,虽然暂时能两相权衡,但长时间来看,终究会有一方压到另一方。
这种局面下,两头通吃,也好过中立派。
脑中想起来裴寂那日威胁她的话,她收回视线。
问:
“殿下可知道,侯爷叫小侯爷回去是为了什么?”
“太傅挺关心小侯爷的。”沈怀景长眸眯起,状若漫不经心地道。
姜昭哽了下,回道:
“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心。”
顿了顿,想着眼前这位毕竟还是自己现在的顶头上司,自己当着他的面,第一句话就是问别人,怎么说都过不去。
便追问了一句:
“殿下这么晚,怎么一个人外出?可是公务没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