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是她的手帕之交,至亲的好友,她是绝对不能放她去和亲的。
可是沈怀景……她能明白庆帝将凤阳指给沈怀景的用意。
凤阳背后是承平侯,虽说解甲归田很久了,但在朝中仍旧颇有声望。
近日朝中的动乱她也有所耳闻,天启接连水患,民不聊生,东临又在边界蠢蠢欲动了。
庆帝这次召承平侯,也是有要重新重用他的意思,却又心有顾忌,怕他拥兵自重谋反,想用凤阳郡主牵制住他。
能想明白是一回事,但不知为何,心脏却一阵揪疼。
庆帝道:
“凤阳郡主是朕看着长大的,她的脾性朕和皇后都看在眼里,放眼这天启上下,再没一人能比她更适合入主东宫。”
这话是说给承平侯听的。
承平侯面无表情,道:
“陛下过誉了,臣女相貌平平,无才也无德,配不上太子殿下。”
“哎。”庆帝眉头微蹙,打断他的话,笑眯眯的,“孩子都还在这儿呢,别这么说,不好。”
承平侯哽住,只得求助地看向裴寂和姜昭。
庆帝也跟着看过去,问:
“裴阁老和太傅的意思呢?”
裴寂道:
“臣以为,此事还要问过太子殿下的意思,臣听说,太子殿下已经心有所属。”
庆帝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就是不想让沈怀景娶一个来历不明出身低微的丫鬟做太子妃,才选出来的凤阳。
姜昭跟着道:
“裴阁老言之有理,此事还得交由太子殿下定夺,臣和裴阁老只是外人,说得再好也做不得数。”
“再者,凤阳郡主初来上京,人生地不熟,臣以为,此事还是过些时日,等裴阁老同三公主完婚,再说也不迟。”
裴寂偏头扫了她一眼,没能从她脸上看出来一点儿失落和悲伤,不由得皱眉。
承平侯也连忙跟着附和道:
“陛下,太傅说得对,凤阳初来乍到,和太子殿下还没见过,若是不合太子殿下的心意,贸然给他们指婚,恐会伤了您和太子殿下的父子情分。”
“这样吧。”庆帝一甩袖子,掸掸膝盖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太傅,你和凤阳郡主相熟,这几日,便由你介绍她和太子认识交流。”
“若是裴阁老成婚后还没有个结果,朕便做主,册封凤阳为公主,送去北越和亲。”
“行了,都出去吧。”
庆帝不耐烦地摆摆手,几人行了礼,恭敬地告退。
出了承明宫,都是面色沉沉。
裴寂沉思片刻,转头交代姜昭道:
“天色还早,你想个法子,让凤阳先和太子殿下见上一见。”
于公于私,谁也不想看见凤阳嫁沈怀景。
姜昭颔首,领着凤阳上了自己的马车,裴寂和承平侯同乘一辆马车,分别出了宫。
回到府中,姜昭便写了封请帖。
凤阳在一旁撑着下巴看着,好奇地问:“阿昭,你怎么不在请帖里,和太子殿下说清楚缘由?”
“若是说清楚,他就不会过来了。”
从他从她身上抢走腰牌以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邀请沈怀景到自己府里。
却是为了骗他。